“你不喜欢?”贺长情微微拧了拧眉。心中骤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坏心,管他喜不喜欢,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她就要去争取,不管有多少不赞成的声音。
不过,这样的心思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又被彻底压了下去。她不是那样用强的人,两情相悦才是自然之理,自己这样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算了,你就当我一时冲动。”
“我没有,我没不喜欢。”
祝允的眼睫顿时变得湿漉漉的一片,他被激得再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什么男女,只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小鸡啄米一样地啄了啄她的下巴。
“都这会儿了,你还这么克制?”贺长情故意歪着脑袋看他,鼻腔里是压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那阿允,阿允就小小地冒犯一下。”祝允的嗓子都已经哑了。说完这话后,他几乎所有的吐息全都喷洒在了她的脸上,从额上眼睑开始,一寸寸地吻了下去,小心又克制,像是吻着水中的月亮,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打破这场美梦。
其实在这之前,贺长情是真的有一时冲动,想着要不然就和祝允生米煮成熟饭得了。不过眼下倒是冷静了,站在母亲的角度,这又何尝不是在为她好?
母亲爱子,才会为她计深远。放眼北梧,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离经叛道的人了吧?
如此不顾一切又恣情肆意,实在是她的不孝,亏得母亲还一针一线给她绣了喜服出来。不行,明日一定要去向母亲赔罪。
想通了这一层后,贺长情庆幸起来,还好她悬崖勒马,没有让那点危险的想法继续侵蚀下去。
贺长情的思绪不禁渐渐飘远,一下子倒也忘了回应卖力和独自沉浸其中的祝允。
少年顶着羞红的耳朵尖,半靠在她的肩头,似是委屈似是不满地轻轻哼了一声:“主人你也分心了。”
贺长情失笑,抬头摸了摸他的发顶:“那我们就都别分心。”
得了她这句应允,少年拥抱着少女,克制的吻纠缠上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的唇,在那上面寻觅着能配上二人心跳声的鼓点。
万籁俱寂的花园里,这样持续且轻微的水声一点点地荡开又飘远。两个人或许是尝到了甜头,对彼此的探知都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变得凌乱无序起来。
祝允整个人活像一块被烧红的炭火,贴到哪里,哪里便是一串燎人的烫意。
贺长情微微往后躲了一躲,嘤咛出声:“你离我远点,好热好硌。”
也不知触发了他身上的什么机关,硬邦邦的硌得人一点都不自在,害得这个吻好像都没有一开始的那样引人入胜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两个人纠缠着看了对方一眼,很快便又沉溺其中,吻得难舍难分。
“邓瑛,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梁淮易得知自己错怪了贺长情,特意没让鸣筝阁的人通传,亲自跑了这一趟。可走在花园当中,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堪入耳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
梁淮易的脸不禁一点点的黑了下来。这个贺长情,把鸣筝阁管得是一塌糊涂啊,就允许她手底下的人大半夜的在园子里做这些?
邓瑛提着灯笼在前头照路:“圣上,要不还是老奴先找人通传一声?若有人带路,也免得您走弯路了。”
“不用。朕与长情自小的情分,别搞得那么见外。”岂料,话音刚落,梁淮易就在一处树下,看到了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身影。
男的还不好说,可女的分明就是他熟悉的那人。一瞬间,戳破别人秘事的害臊快要将他完全地淹没,梁淮易哎呀一声,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你,你们!这简直,这简直就是世风日下!”
第102章圣驾
树下的二人皆因为这一声震惊不已的喊声而被吓得身上一抖。
贺长情微微推开了些祝允,仓皇收敛起几分情欲,只是脸庞依旧透着点羞红:“拜见圣上。”
“你们两个,这成何体统?”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实在刺激,梁淮易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若不是有邓瑛在一旁扶着,恐怕他都要站不稳了。
微风乍起,吹散了贺长情和祝允之间的旖旎风情,也吹得她心中分外透亮:“圣上明察,我们委实冤枉。其一,现下并不是青天白日,且又关起门来在自家院中,别说我们只是搂搂抱抱,亲……亲了几口。便是真的做了什么,也是碍不着别人的。再则,圣上此言,难道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贺长情的一双眼珠子乌黑清亮,盯得圣上浑身不自在,况且她出口之言又字字句句都说在了点上,更是委婉道破了当日他和嘉妃被一众人给看到了床笫之事的过去。
是啊。他夜探别人的私宅,没能忍住与沈慈欢好,这本就是理亏。现下怎么还有脸面来说他们?更别提,是他不打声招呼忽然带人闯入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