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天助我也,金玉奴也会有落单的时候?此番若不好好羞辱他一番,怎么出在贺长情那里受的恶气!
宁昭公主几步上前,细细地打量着祝允的眉眼。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模样真是好生俊朗,好似出自丹青大师的笔下,甚至比那画作还要精致:“跪下。”
“本宫让你跪下!”在这宫里,太后是她的生母,圣上是她的皇兄,又有谁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一个在北梧人人都可唾弃打骂的金玉奴,却是和她唱起了反调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宁昭公主气血翻涌上来,连声音都陡然高了许多:“你若是不跪,本宫就去找贺长情,让她跪!”
真是,卑鄙无耻!拿谁说事都可以,可她偏偏挑了主人下手。更让祝允感到愤怒却又无力的是,面对旁人的威胁,他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只能一再让步。
祝允抿着唇角,两个膝盖一弯,便当着宁昭公主的面重重地跪了下来。这里的小径是由鹅卵石铺就的,即便穿着皂靴都会觉得硌脚,如今他只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和用血肉之躯直接往上撞也没什么分别。
祝允的唇色都白了几分:“公主,求您别去找我主人。”
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还真是勾人。宁昭公主在这一刻忽然就懂得了为何那些男人们都只喜欢娇滴滴的女娘,原来和她眼下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她不由得探出指尖,摸上了祝允的脸庞。单是这样摸上一摸,那光滑细腻的触感便激得她浑身战栗,有种不可言说的羞耻与兴奋在她的四肢百骸间疯狂游窜起来。
贺长情居然有如此艳福,平日里还装得不解风情,真是不知廉耻。
宁昭公主的指尖欲要继续游走,只是下一刻,那金玉奴却面带嫌弃地偏过了他的头去,好像被她这尊贵的公主碰上一碰,是遇到了什么极恶心的事情一般。
宁昭公主气不过,于是一把捏住了祝允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来直视着自己:“本宫瞧你也有几分姿色,莫不成就是凭着这张脸,一直勾搭你那主人?”
“不许你,侮辱主人!”本想着委曲求全就是,可是这宁昭公主却是越说越过火,也不知安了什么心,还妄图攀咬主人。祝允眼底不受控制地酝酿起杀意来。
只是他的杀意到底是抵不过皇家威严的。只听啪地一声,宁昭公主的一巴掌甩了下来,祝允的脸上立时便是一片红痕。
“你在做什么?”
贺长情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倒让宁昭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第50章当众发难
贺长情出现得太突然了,宁昭公主罕见地结巴起来:“你,你管本宫,你谁啊!”
宁昭不过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公主而已。若是自己身后也有人如此撑腰,做什么事情都有兜底,或许她还能做得更嚣张跋扈一点吧。
贺长情敛去了眸底的不忿,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自是管不了公主殿下,但公主殿下动我的人,是不是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放在此情此景之下的她们二人身上是行不通的。宁昭既不是一位君王,没有这样的资格辖制旁人,金玉奴也有且只需听一人的。
确实,无论从哪方去考量,都是宁昭缺理。因此,她很快便不说话了,唯有一双大大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昭示着她的心虚。
“阿允,还跪着做什么?”说着,贺长情朝地下的人伸出了手,也不管祝允还有没有牵她手的胆量,便将人一把拽了起来,“走了。”
贺长情的步子迈得很大,一头的银簪流苏因她身子的晃动而在风中不住地碰撞在一起。那清脆悦耳的声响,像是清风绕过檐下风铃,非但不聒噪,还有种抚慰心灵的感觉。
看着贺长情的背影,祝允没来由得慌作一团,他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上,您可是生气了?”
“没有。”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甚至根本听不出什么语气来。
即便听到了令人放心的准确回答,可祝允的内心依然悸悸个没完。
主人会否因此厌恶于他?他怕极了自己的这个猜想,于是几步小跑上前,出现在了贺长情的眼角余光里:“主上,我,我不是故意要让公主罚的,是不是给您丢脸了?”
“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贺长情的步子终于顿了下来,她盯着祝允的脸庞,说出口的话比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冰冷,“她那可不是罚你。”
祝允低着脑袋,闭了闭眼。完了完了,主人果然生气了,她说不生气的那话都是假的。也是,自己只是一个金玉奴,前脚刚一进宫,后脚便冲撞了贵人,惹得主人不快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只是若细细一想,不仅是他自己罪大恶极,那公主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