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茹不仅想要一夜春宵,而是铁了心破釜沉舟。阿素珊的到来,给了玛茹启发。按照她这种设想,但凡赫连煊碰过她,她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怀上身孕,哪怕再去找个其他男人混淆血脉。反正只要有了身孕,赫连煊必会对她和孩子负责。
丧心病狂。
玛茹双眼通红,道:“你一个偶然闯入的后来者,夺去本该属于我的爱人和荣耀。现在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作壁上观。上天真不公平,你不爱他,却拥有他。你哪里懂得我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穆凝姝道:“你的爱和痛苦都太可怕,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爱不爱他不关你的事,但这回我很高兴替他挡住你。你若因此而痛苦,不妨多痛苦些,你自找的。若你还想跟人说话,你自己去找赫连煊,我不奉陪。”
玛茹苦闷,找赫连煊说话?方才两人大吵一架,一切都撕破脸了。赫连煊下令,要将她立即遣送回耶律部,哪里还肯跟她说话。
眼见穆凝姝满脸云淡风轻,玛茹心中恨意更甚,自从她出现,伤心的只有自己。
玛茹道:“穆凝姝,不要太得意。你不过是表哥恰好遇到,用以宣泄的玩物,他的心不在你这里。”
她又说上许多旧事,极力证明此事。
穆凝姝懒得跟玛茹废话争辩,直接道:“无所谓,我玩得也挺开心。尤其这几天,我们格外开心。”
说罢她起身,不再搭理玛茹,朝外走去。
玛茹心态崩溃,朝她喊道:“穆凝姝,我诅咒你,总有一天,你无法像今日这般置身事外,说风凉话。我诅咒你爱而不得,诅咒你比我痛苦百倍千倍。”
诅咒?
巧了,她不信神明。
穆凝姝潇洒挥挥手,头也不回。
***
走到会场那边,侍从们有条不紊忙碌着。
不远处,赫连煊在和一道红衣身影交谈,两人指着手中弓箭。
穆凝姝认出,那人是呼延芙缇娜。她容貌艳丽,看过一眼就忘不掉。
芙缇娜看到她,招手打招呼,道:“凝姝阏氏好。”
穆凝姝过去,致谢道:“听侍女说,这几日公主帮忙处理着会场事务,有劳公主。”
芙缇娜笑道:“阏氏不必客气。我在家中常常帮忙操持庆典,有经验。比起战场上的事,这些只算举手之劳,都挺简单。单于,弓箭的事多谢,我回去再改改。我族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赫连煊点头示意。
穆凝姝望向远去的火红背影,称赞道:“芙缇娜的马术真好,捡羊皮时都不用减速,直接下腰捞起来。”
“她自小习武跳舞,自然会这些。”赫连煊俯视朝下,很容易看到穆凝姝脖颈上的痕迹,即使她特意拿了纱巾遮挡,“这边有下人做事,你不必匆忙过来,可以多休息几日。”
第37章第37章37艳芍
穆凝姝注意到赫连煊的目光,抬手拢了拢微微散开的纱巾,随意找个话头转移此事,道:“王帐的床幔坏了,需要换新。天天眼睛下晃荡,总得挑个看着舒服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赫连煊道:“这种事你决定就好。一时问孤,孤也想不起来。你有什么备选?”
穆凝姝道:“我粗略选了下,觉着青竹底云纹和浅缥底莲花纹好看,入眼清凉,但不知道你更中意哪个。若是都不喜欢,我再让人做个从前那种赤红底兽首纹的……”
讨论这种小事,颇有种新婚夫妇闲话家常的感觉。
她很喜欢。姑娘节那会儿,有年长阏氏说过,对于富贵人家,钱财贵物算不得什么,倒是难得夫君愿意陪着好好说几句话。
在姜国当宫女时,她为数不多关于嫁人成家的幻想,便是如此,跟自己的夫君,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积攒每一个小小的家当,很平凡,很温馨。
赫连煊垂眸望着她,神情未见敷衍,却也未回答。
她笑眼盈盈,道:“都同你介绍了一遍,想要哪种呢?还是说你有闲工夫,想亲自去挑一挑?”
赫连煊道:“怎么没有粉色?”
她今日穿了身浅粉衣裙,衣袂在风中飘动,像朵盛开的芍药。
“粉色?”穆凝姝疑惑,“有是有。浅粉底百花纹,还挺好看,我帐中就是用的这种。但这种颜色太女孩子气,估计你不会喜欢。”
单于王帐里的装饰多用兽首花纹,墙上挂着他收藏的各色刀剑,从头到尾透着股“此处为猛男居所”的气质。
配个粉色床幔,多奇怪。
赫连煊挑下她脖子上的浅粉纱巾,低声道:“粉色就很好,衬你肤色。”
穆凝姝愣了下,脸面比纱巾更粉,“你、你胡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