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辩了好几个来回,最后是罗志远一句“等爸爸老了,就要你开车载我们了呀”,将罗颂彻底击败。
用带笑的语气说出戳人心窝子的话,罗颂每回想起他眯着眼笑的样子,心里都会有些酸酸的。
但,被驾校教练骂得狗血淋头时,罗颂偶尔还是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考驾照。
考过驾照的人就会知道,教练在骂人的时候,会自动变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刻薄的生物。
他们能一边翻白眼,一边将各种修辞手法运用得出神入化,将人数落得一文不值的同时,还能闲适地拿起保温杯吹两下后,滋滋有味地嘬两口茶水。
四个人一组,每当同学坐在驾驶座上接受狂风骤雨的摧残时,另外三个就会如鹌鹑般,缩在后座瑟瑟发抖。
对于教练的臭嘴,罗颂倒是没有多怕,但就是觉得烦人。
可惜,人在车顶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一边深呼吸,一边专心操作方向盘。
但,金克木,木克土,总有人能克住张牙舞爪的教练。
第四天练习时,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子,终于憋不住眼泪,在教练的叭叭中,“哇”一声哭得震天响。
这下,原本凶巴巴的教练被泪水打懵了,一张利嘴张合数次,也说不出一句话。
罗颂从后面给她递了张纸巾,女孩接过后,哭得更大声了。
最后还是教练的妻子中午来给他送饭时,瞧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反过来把教练痛骂一顿,才结束这场风波。
从那以后,只要是她们四个上车,教练的声音立马就弱了,而在那女孩坐上驾驶座的时候,他就会彻底变成哑巴,只会用些语气词做提醒。
众人对视一眼,对教练的妻子属于是变相实现了“Girlshelpgirls。”这件事心中暗爽。
至于家教,教全科,一周去三天,从两点到六点,每次四小时,按小时计费。
因为有高考成绩与祁大法学生的身份加持,所以家长时薪开得很大方。
他们也是不缺钱的人,只希望孩子能真的有所收益罢了。
他们的孩子下学期就要上六年级了,只是有些调皮,坐不太住。
小升初的压力摆在面前,有时候家长会要求多上一天课,罗颂也无有不应,毕竟多劳多得。
但罗颂不是敷衍的人,有时,她认真得可以被归为固执。
她会在前一天为翌日的家教做准备,会随时根据学生的状态对授课方式和内容进行调整。
有时备课备累了,便喊秦珍羽出来打场球,打个酣畅淋漓满身是汗后,又回家继续伏案工作了。
所以,即便是空闲日,罗颂也不是全然空闲。
但做家教的日子是真的忙碌,罗颂上午练完车,中午吃个午饭后,没休息多久就得出门了。
她只能拣着休息的间隙,给杨梦一发消息。
但大多数时候,收到消息的杨梦一都在午休,待下午上班回消息时,罗颂又在忙碌。
发出的消息总会在很久后得到回应,两人有种回到了纸媒时代的错觉,车马很慢,信件一送要半天。
思念并不会因为克制而消弭,只会越积越多,每晚的通话只是望梅止渴,所有的爱念会在周末见面时轰响着喷涌爆发。
在游乐场之后,两人把祁平的动物园和博物馆也逛了个遍。
在难得见面的日子里,她们牵着手,一起吃小巷里的小店和老店、打卡新奇有趣的咖啡酒馆,又或是没什么必须要买的东西,仍在大型超市里推着购物车边走边聊,就像寻常夫妻一样。
偶尔,罗颂会把人拐到家里过周末。
宋文丽与罗志远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杨梦一的到来鼓掌欢迎,毕竟在他们心中,她就是独立自强有出息的具象化代表。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二楼紧闭的门后,罗颂恨不得将杨梦一拆吃入腹。
她会将人抱在窗台上、压在桌面上,又或者抵在墙边,像温柔又蛮横的巨兽一样,对怀中人吮吻舔咬。
罗颂总爱一边说着叫人面红耳赤的话,一边看红粉之色如何在白皙肌肤上层层叠加。
这种时候,杨梦一的求饶是无用的,有时被欺负狠了,只能抽抽噎噎地挠住罗颂的背,眼角沁出些泪珠。
罗颂会在对方的抽吸声中,轻轻舔掉她的泪水,认错讨好两句后,死不悔改。
杨梦一偶尔气狠了,会踹她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