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情绪化的时候做任何决定】
周一我们一起去了深圳,季楚石接待了我们。
他们俩看起来无比亲热,大约是见过彼此最不堪的年纪,所以他们那么放松,没有任何掩饰和伪装。
他们喝着酒兴高采烈的叙旧,说着他们的过去,说着这些年的事,说着他们那些共同的朋友,好像我才是局外人,专门跑来给他们当灯泡。
其实我只是有点嫉妒,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并不知道他也年轻放纵过。显然,年轻时候的那个他,比现在这个,看起来有意思一些。
季楚石只有看我的时候,表情会微微有些变化,他大概觉得我也不一样了吧。
我想让他这样看我。
我的穿着比前两次见季楚石都精致多了,只是穿着长袖衬衫,不敢把袖子挽起太高,看上去有些生硬。
我在慕容身边,对他千依百顺,他大约以为我只是情绪低落,所以对我呵护有加。
季楚石说他下个月要去东欧,他组织了一个旅行团,由一位著名学者陈钟教授带队,其实就是陈教授的课题有出国的经费要花掉,如果只带两个学生出去,一路难免寂寞无聊,所以季楚石干脆劝他组个旅行团,呼朋唤友,可以一路闲聊,陈教授非常喜欢有人陪聊,他们就真的组织了起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季楚石问,他的眼睛却看向了我。
“下个月我可能走不开。”慕容说完,发现我在看他,他沉吟一下却没有接下去说什么。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我看了一眼慕容的脸色。
“明年如果陈教授还有兴趣,我早点通知你们。”季楚石依然看着我。
我表示了感谢,但是也没有回答。
慕容恒之去洗手间的时候,季楚石忽然问我:“你很想去是不是?你对东欧感兴趣?”
我怎么能不感兴趣呢?他一定看到我在朋友圈里发过对东欧社会主义建筑遗迹的痴迷了。
我看了看慕容离开的方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够远处的果汁,我看见季楚石的脸色忽然变了。
我迅速收回了手系好了袖口的扣子。
他帮我倒了一杯果汁。
慕容回来以后他也没有那么多话,这次小聚很快就结束了。
从广州回来以后慕容恒之恨不得把眼睛粘在我身上,如果不是每天上班我都不知道怎么躲过他,不知道他是怕我就地消失,还是找个反家暴组织去控诉他。
他想补偿我,他的补偿就是把我每一分钟都填满,每天到公司楼下接我,关门做生意的餐厅,没有印价格的最佳位置的演出赠票,闭馆日的展览邀请,他觉得我应该高兴了吗?
不管是星球大战里的光剑模型,还是哈利波特的限量版魔杖,还是手工制作的锁子甲,纯银烧水壶,限量版高达,新的音箱耳机和镜头,只要我一时无聊稍微动动心多浏览一会儿,过不了几天就会快递到家。我怀疑储藏室很快就会被垃圾填满,所以我应该高兴了吗?
我手臂上的伤痕很快就没有了什么痕迹,任何东西都很难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但是最后一点浅浅的焦黄色却留了很久。
他送了我一大盒水彩,木盒装,艺术家级,作为礼物也没有多贵,难得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买这么贵的画材纯粹觉得我不配,那么大一盒远远超出我的记忆力,但是为了表示感谢我悠闲的画了整整一下午色卡,我用每种颜色画了一个水晶球,一边画一边记笔记,他就看了我一下午。
我花了整整三天才挑出一套24色配色,把剩下的全送进了储藏室,再多我记不住。
他怎么能这么闲,Steven知道他有多闲吗?
以前我那么盼他在家,现在我现在真盼着Steven赶紧回来把他踢走。
我们上床不多,偶尔我主动也会文明礼貌。他似乎很怕我拒绝,所以我只要装作筋疲力尽的躺下他就不会要求什么。我还是会沉迷在他的爱抚和亲吻中,即使什么都不做。如果没有了他,还是会有点遗憾吧。
他开始跟一个心理咨询机构联系,我看到了他在打电话,但是他没敢告诉我。
他那么自信,他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困扰?
如果没有Peter给他发消息嘘寒问暖,我想我没什么不满意。
有一天回家我听见他在电话里骂Peter,骂了很久。他说出了点问题,他得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