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个轨,没想出个家】
我顺便也帮Steven安排画展的事。
Steven似乎不确定应该办到什么样合适,是张扬些还是私密些。
他选的展场已经够贵够显眼了,如果他不想张扬完全可以选个更低调的。
他还是觉得处处有些尴尬,怕人不来又怕人来。
他开始让我帮他约我们院长和几个美院老师过来,然后又让我不要约了,后来又问我合适不合适,他还很少这样举棋不定,犹犹豫豫的。
还有几个书画收藏家,请了人家,又犹豫,问我这人行不行。
我怎么知道行不行。
我被他折腾没完,问慕容怎么办,慕容说他就这样,有些事比谁都明白有些事又比谁都糊涂,拖到他改主意就是了,别理了。
我知道他们公司内部撕的有声有色,投决会上都能大骂出口斯文扫地,但Steven犹犹豫豫只想靠和稀泥维护世界和平。
他把画册和邀请函发给了我。
Steven捧的画家竟然是个和尚,法号澄见。
我在邀请函上看到他的照片。
只是一个披着僧袍的背影,于青山绿水间,遗世独立,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有些谦卑。
后来看到他本人,正在耐心的给人签名,抬起头才发现他非常年轻。
他生的白净,有食素者特有的洁净,但是并不柔弱,虚弱,也没有病态,他健康可爱,皮肤上有半透明的光。
他的眼神纯洁,内心安定,自信满满。
有Steven亲自为他迎来送往他当然自信满满。
我现在知道Steven那串佛珠是哪来的了。
澄见的画很有灵性,他笔下一花一木,不管像还是不像,都生机勃勃,看起来好像自己就会说话,说着万物初生的喜悦和宁静。
我就没有这种本事,所以我早就不画了,只在闲时用水彩画几幅花花草草纯当娱乐。
虽然没受过太多年训练,技法尚稚嫩,但是那种灵性真的溢出纸面,让人嫉妒。
他就是老天赏饭的人。
Steven请我们一起吃饭,澄见跟大家闲聊,他说的全是他在山里修行时和村里刁民打架斗殴的事,讲的活灵活现。
实在是……反差……
他很年轻,一点都不会装,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说的不说,不想做的不做。
为了让他安心画画,Steven帮他安排去山里一个寺院挂单。
甚至专门为他修了一个小院。
小院内引山泉水为池塘,有竹林卧松,只是为了澄见能安心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