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是！”
得到确切的回答，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打开眼前的相册，一页一页的翻着，从黑白，到彩色，从厉霆渊的小时候，翻到他长大，最后停在一张厉霆渊小时候的全家福的照片那里，才缓缓开口。
“霆渊，你看出什么没有？”
厉霆渊疑惑的凑过去，仔细的看着老爷子手上的照片，微微蹙眉：“爷爷，您想说什么？”
“这是你爸妈结婚之后，咱们家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拍过了。”
老爷子的语气里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什么，厉霆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爷爷，您要是想拍，什么时候都可以……”
还不等厉霆渊说完，老爷子就已经摇头，看着厉霆渊，多少有些他好像很不争气的样子。
“你永远都是这样，开心了不说，不开心就皱眉，就好像表情稍微大点会犯法一样。你这样，有哪个女孩子会真心喜欢你？”
厉霆渊本能的想要皱眉，可想到爷爷刚刚说的话，又把眉毛舒展开。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啊，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让你看的是什么。”
似乎也不指望厉霆渊真的能说出什么高情商的话来，老爷子只能自言自语。
“照片只是一个念想，照不照，全看个人，要不然，即使你把人强拉来也没用。就像照片里的人一样……”
老爷子说着，把照片放到桌上，厉霆渊看过去，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好像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你爸爸妈妈当初就是商业联姻，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我以为，他们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相处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有了。即使没有爱情，也总归会有亲情吧。”
可惜，他想错了。
老爷子的眼神逐渐放空，又集中在了照片上面，眼神里面全都是后悔。
“这年你七岁，你爸爸妈妈结婚八年，可是你看，他们连拍照，都不愿意挨在一起，甚至连样子都不愿意装一装。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明白爱人，也难怪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当初不是他执意坚持联姻，他的儿子，或许会更加幸福，而他的儿媳妇，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
以至于，因为没有感情，即使是亲生母子，都像是隔着一道索马里海沟，没有半点母子亲情。
如果不是当初那个决定，那他的孙子，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但不懂爱情，甚至都不懂情。
“可是，如果我爸妈没有联姻，也不会有现在的厉豪集团。”
厉霆渊并没有觉得爷爷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对。
“不，相比较于儿孙的终身幸福，我现在更希望以前的自己能换个选择。钱是挣不完的……”
以厉豪集团当初的规模，或许不会成为现在的企业龙头，但也绝对不至于会过苦日子。
人都是不知足的。
“你爸妈当初都没有喜欢的人，联姻之后尚且如此，要是你已经遇到了喜欢的人，再去商业联姻，那你一定会后悔。”
喜欢的人？
厉霆渊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苏黎的身影。
特别是想到今天晚上苏黎身边出现的那道身影，更是让他觉得如芒刺背。
厉老爷子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你慢慢想吧，爷爷说的再多，也不如你自己想通。记住，人生短短几十年，千万别让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