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脱鞋上床，心里砰砰乱跳，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不知道。”
这是实话，她没有撒谎，既然他想知道，看在这么多天他细微照顾她的份上，就告诉他实话。
她确实不知道，她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怎会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世。
不在世最好，不会来跟她抢孩子。
左丘意眸中神色复杂，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每一个毛孔，来判断她说的是否属实。
江菀皱眉：“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不知道。王爷早点歇息吧，明天赶路。”
她说完，便躺下背过身去。
门窗虽然紧闭，但依旧有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烛火晃里晃，左丘意的影子也跟着摆了摆。
他沉思了片刻才起身，走到罗汉床前坐下，并未宽衣，而是盯着江菀的背影发呆。
看她的神情，像是在说真话。
所以，她不与自己相认，是因为不知道六年前，在寺庙中与她在一起的人是谁？
不可能，不应该啊，他的玉佩，就算江菀不认识，江怀明也一定认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况且，江怀明不就是知道了他是王爷的身份，才迫不及待把江菀赶出府让江盈顶替上的么？
算了，不急，反正明日就出发回京了，等回到王府，去打探打探那个春桃不就知道了。
他就不信，一个丫鬟敢对他面不改色的撒谎，他一定能找出端倪。
东宫。
黑翼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身后的黑色衣袍破碎不堪，道道鞭痕交错，血迹早已将他那破碎的衣衫浸透，干涸的血液呈现出暗红色的斑驳，伤口处的血肉翻卷，让人不忍直视。
左丘明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里面尽是蠕动的褐色长虫，他用木棒夹起几只，并未喂给笼中鸟，而是放置黑翼的后背。
“你自己说说，两队人马出去，就你一个活着回来，你说，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虫子在后背蠕动，但是黑翼感受不到任何感觉，因为后背的痛楚早已麻木。
“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利，但属下拼劲全力赶回来，是为了给殿下传达重要消息。”
左丘明将笼中鸟放了出来，那画眉漆黑的眼睛转了转，扑腾着翅膀要飞走，可脚上绑着的金链子末端被男人捏住，它扑腾几次后终于放弃，乖乖站在男人手上。
“重要消息？你说来听听，看够不够换你这条废物的性命。”
他说着，将手中悬置黑翼的后背，画眉脑袋歪了歪，在血肉模糊的后背上，看到了蠕动挣扎的虫子，毫不犹豫啄了上去。
黑翼倒吸一口凉气，紧紧咬着牙关，画眉的嘴巴尖利，前端还微微向下弯曲，陷阱他的伤口中，又带着血肉出来，让他本已经麻木的后背，又袭来尖锐的撕裂感。
虽然疼，疼的他想放声呐喊，可他不能。
他吃力的举起右手，拆开带血的纱布：“殿下，这个伤口，是流金造成的。”
左丘明盯着那被利器穿过的掌心，饶有兴致道：“流金？那不是北境的破风将军所持的暗器么？怎么？楚凌岳在大昭？”
黑翼垂着脑袋：“是的，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杀的我们猝不及防，如今，我早已将意王的头颅和那小府医带回来了。”
左丘意将手收了回来，端着画眉坐到边上的椅子上：“你是说，北境的四皇子，救了大昭的意王？”
“千真万确，属下不敢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