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晶莹莹的泪意明净似水，却又和火星子一样灼人视线。楚霁云身形一顿，手下意识松开，又轻往上一抬。
不过刚抬起一点儿，身后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楚念声也听见了那声响。
趁着他偏过头的空当，她一脚蹬着墙，拔河似的使劲儿挣脱他的手，再顺势蹲在了墙角。
几乎是在她躲好的瞬间，房门打开，迟珣大步走进。
“我感觉到阵法被动，是有人擅闯法阵？”他环视四周，虬结盘曲在房中的树枝也开始缓慢缠动。
听出是迟珣的声音，躲外面的楚念声顿时紧提起心。
他俩关系好，要是楚霁云告诉他邪气的事，两人再一起抓她，她还真不好跑。
她刚这么想，耳畔便落下冷淡一声：“无事。”
她怔住，视线恰好落在衣袖上。
那上面残留着一个不完整的血手印，衣袖也被抓得皱巴巴的。
但她的手臂上除却血迹，再没留下什么印痕，足见攥她胳膊的人始终克制着力度。
房中传来楚霁云的解释：“心烦意闷，便想敞开窗户透气，应是无意间动了阵法。”
迟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好上许多。”
“我看你气色也好转不少。”
楚念声没心思听他俩说话，始终凝视着衣袖上的血。
怪了。
她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就像刚刚她才到这儿来时，明明看见房中有人，中间却隔了张窗户纸，模模糊糊的，根本瞧不清楚。
她对这种毫无头绪的事向来没耐心，没过多久，就懒得再想。
趁着他俩还在说话，她躬着身，偷偷摸摸从旁边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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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楚念声就赶去了外门弟子院。
路上她还撞见了裴褚崖。
大热的天，他竟不嫌热，还穿了件高领，将修长的脖颈遮去大半。
稍一想，楚念声就猜到他多半是为了遮她那晚咬出的痕迹。
莫名其妙的，直接拿法术消除不就行了，拿衣服挡什么？
正想着，他似有所感，偏过头看向她。
旁边恰好有人经过，他露出温和笑意，朝她轻点了下头。
她不屑移开眼神。
切，装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