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杉:……我何时说过要惩罚长谷部了?
“这一切都因你而起。”[压切长谷部]说着怨怪的话,脸上却带着笑,真不像生气。
挪开付丧神压在他唇上的手指,九原杉没有推卸责任,“是我的错,长谷部太紧张我,才冤枉了你害你受伤,对不起。”
会出现这种意外还是因为他的失误。
“既然你承认了,我就向你讨赔礼吧。”[压切长谷部]低头看着小孩的眼睛,“白天出任务的时候,我也要跟在你身边。”
“你是想伺机逃跑吗?”
[压切长谷部]瞥了脸色难看的另一个自己一眼,似笑非笑,“我所求为何,你难道不明白吗?毕竟,我们都是压切长谷部啊。”
当然明白,正因为明白才更恼火。压切长谷部握紧了手中的本体,早知道刚刚直接杀掉他一了百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是站在那里多呼吸一口气,都比别人要艰难许多,“我只是……想真正做你的刀,哪怕只有几天……”
在这个孩子宁愿自己去试那个灵符也不叫醒他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不同了吧?那么他也可以奢望……
“即使离开这座队舍,我也会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绝对不会逃跑,能相信我吗?”
九原杉同意了这个请求,将死之人的心愿,又不多难办,成全也无碍。
毕竟,虽然只是交易,这振刀对他的事情,也足够尽心尽力。
审神者做了决定,压切长谷部就不会再反驳。在安顿好一切,躬身行礼退出审神者房间的时候,两位长相完全一样却气质迥异的付丧神目光相撞,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因为[压切长谷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这次重伤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就被留在了审神者身边。
打刀慢条斯理地擦干刚洗好的头发,又把自己的被褥挪到审神者旁边,这才对着门外的自己勾唇一笑。
压切长谷部深吸一口气,朝着房间里的髭切点了点头后关门离去。
髭切是今天的近侍,被留下守夜。今晚的事情虽然是个误会,但刀剑们还是决定看紧审神者,防那振打刀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阻止审神者自己又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折腾到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九原杉眼都睁不开,很快就窝进了被子里。
髭切侧躺在审神者旁边撑着胳膊,等小孩儿的呼吸平缓之后才开口,“别动歪心思,不然,就斩了你。”
太刀金色的眸子在夜里像猫科动物一样幽深诡异,[压切长谷部]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笑着道:“明明是你有点碍事。”
髭切理解了压切长谷部为什么不喜欢这家伙:滚刀肉,厚脸皮,图谋不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和他们争,还在审神者面前装模作样。
[压切长谷部]的铺盖已经和九原杉的连成一片,他抖开被子放好枕头,比正牌近侍髭切离审神者还要近。完全无视了一边的太刀,自顾自睡去。
……
九原杉第二天起来的稍晚了些,他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餐桌前等他就餐的付丧神们,这才想起昨晚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
然而不等他说话,就感觉到了右脚上突然传来的拉力。失去意识的身体自然向前倾倒,眼看就要摔下楼。
[压切长谷部]比稍远一些的髭切更快地拉住了审神者,只是因为突然的动作,他自己也没能保持住平衡,直接和怀里的孩子一起滚了下去,撞上拐弯处的栏杆才停住。
楼上楼下看着他们掉下去的其他刀剑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