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看了眼光脑，“没事，很快就会知道了。”
从进来之后，江淮序就一直不可置信地贪婪地望着她，可她的眼神却一直在沈诗宜身上，半点没有施舍给他。
“诗鸢，你……”江淮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吗？——明明前一天刚在游戏里见过！
你最近好吗？——可她被沈家赶出家门，一个人在外漂泊流浪，怎么可能会好？！而他却陷在自己纠结的情绪之中，从没有去找过她，又怎么敢问呢！
你看到论坛了吗？——万一她还是生气当年的事情，不肯原谅呢！为此她和有血缘的家人都能狠心断绝关系！何况是他！
……
江淮序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只变成了一句，“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哦，这还有一个麻烦！
一并解决吧！
时渊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充满怒气的摔东西声，噼里啪啦！
看江淮序对沈家后宅不是很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时渊主动开口：“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阁楼，如今这里堆满了杂物，书籍，废弃品……看起来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人群嬉闹，总是能找到安静又偏僻的地方。”
时渊看着熟悉的场景，从八岁搬出去之后，她用过的所有家具就被扔了，早就不在了，可这里的每一寸都还是那么熟悉，偶尔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不经意地想起来。
“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住了快八年吧。”
江淮序有些惊讶，沈家资产雄厚，怎么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住在阁楼？
沈家很少提及这个小女儿，刚回国的时候他也曾问过，得到的回应都是她桀骜不驯，离家出走了，半点没提到过她曾在沈家受到的委屈。
“诗鸢……”
“说正事吧，你想聊什么？”
江淮序心疼地望着她，好在哪怕沈家对她不好，她也顽强地长大了，还成长的这么优秀聪慧！
“诗鸢，对不起，我还欠你一句正式的道歉。”
时渊歪着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指当年的事情吗？我很想知道，你耿耿于怀这么多年，究竟是觉得误会了我，有愧于我，还是说，只是不甘心聪明绝顶的你，竟然也会被欺骗戏耍？”
“我……”江淮序哑言，望着时渊澄澈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
“我确实是误会了你，伤害到了你……你怨恨我，也能理解，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
时渊皱着眉，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了，“重新开始什么？我们好像也没有很熟吧！”
“怎么会？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最相似最契合的一对，不论是性格脾气，还是学识思想……我们内心那个高深的世界，普通人根本无法触及，但我们却可以相互理解……当年你我竞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找到了灵魂共鸣的另一半……”
等等，这人是不是内心戏太多了！当年激他比赛纯粹是因为他太烦人了，赶也赶不走，还一脸傲慢地看不起任何人，她真的单纯只是为了压压他的气焰，省得老在她面前晃悠！
“很抱歉，我并不觉得我们相似，更别提契合了！对我来说，你只是个手下败将而已……”时渊都把自己说笑了，“我都开始有点好奇，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江淮序语调急切：“诗鸢，我是认真的！你有智慧有才华有想法有能力，不应该被耽误！而我是江家的继承人，能提供你不被世俗打扰的理想环境，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可以去实现所有的设想……”
这倒不是空话，以江家的地位和财力，确实如此，哪怕想要干掉第四维，说不定都能组织起一个庞大的技术团队，立马着手研发攻克！
如果放在以前，他的这番话可能还有一些吸引力，对未知的好奇，确实是曾经时渊对人生最大且唯一的兴趣。
可如今好像不是了，她似乎对一些所谓的情绪、羁绊之类飘渺无痕的东西产生了探索的欲望！
所以江淮序的真情表白并没有对时渊产生动摇。
“你说我们很像，但其实不是。我的冷漠是情感感知障碍，对一切都不在乎，而你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就像当初，不查原因，不看证据，甚至不转转你那高智商的大脑，就在心里认定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当时你是不是很得意？终于从另一个层面将我踩了下去，终于赢了我，可以尽情地鄙视我，践踏我……”
江淮序下意识就想否决，“不是的……”
可时渊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现在你也还是自以为是地站在上位者的位置上，觉得我被家族遗弃，过得苦不堪言，需要你来拯救！江淮序啊，我真的很不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喜欢我呢？你哪里有过跟喜欢沾一点边的行为？你喜欢的始终只有你自己！不过是在寻找了一圈之后，觉得只有我的智商能勉强配得上你罢了！”
以爱之名包裹的遮羞布被残忍地拉扯开。
江淮序被迫正视自己那自私卑怯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