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独挑大梁
刘洋在高中的时候读的是理科，大学所学的专业并未学精，毕业后不想离家太远，就在本市找了一份普通的文职工作。工作中一部分的内容就是撰写各种通知及制度、合同之类的文书工作，好在她的语文功底并不差，很快便适应了本职工作。久而久之，在商界的一些惯用词她说起来也有板有眼的。
陆宇轩对黎晓蓉担任女主角的不满与成见，刘洋之前就大概了解了，两人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他的一言一行，她还是比较清楚的。难怪早上一到公司陆宇轩就在给她普及黎晓蓉的事迹，原来是这个用意。
刘洋刚才最后一句话特意把“所有”二字加重语气，这一点赵玲当然也听出来了，赵玲笑了笑，不乐意道：“黎小姐只是演一个角色而已，没必要把人家演员的所有历史都翻出来吧？”
有陆宇轩在身旁坐镇，刘洋说起话来相当的有底气：“赵总您误会了，我们的重点是把黎小姐曾经做过的事能影响到投资双方利益的事件来进行讨论。”这话把刚才那句话又抓了个重点出来。
刘洋朝会议桌对面的小苏做了个手式，小苏开始放幻灯片，就是把《乍暖还寒》的原著及导演对于本片女主角的一个概述，以及黎晓蓉历来参演角色的回放。
黎晓蓉五官长得算是漂亮，但气质不佳，换句话说就像个洋娃娃。长着一张洋娃娃脸的黎晓蓉怎么看怎么跟以民国为背景的谍战悬疑片都搭不上。
当然，长相这个东西，不足可以用化妆来弥补，但气质这玩意儿，不是靠穿着打扮、或者靠几个冷艳的眼神就能扮出来的。
把黎晓蓉的资料用幻灯片放出来只是让大家对她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因为时间问题，陆宇轩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短短几分钟幻灯片就看完了。赵玲第一个发表意见：“气质是欠了点儿，但总体来说，没什么问题呀。”
刘洋看向陆宇轩，后者眸色深深，蕴藏着坚定和鼓励，她只觉得一股气血在体内沸腾，她舔|了舔嘴唇，面色渐渐沉静，她朝赵玲淡淡一笑，问：“请问方总对黎小姐了解吗？”
“当然。”赵玲觉得刘洋问了一个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事。
“有多了解？”
“有多了解？这很难讲吧？”赵玲发现跟自己谈判的人尽问些莫明其妙的话，“经常在一起吃饭，不了解，谁会跟她走那么近？”
这话一说完，赵玲就接到了整个会场气场最盛的陆宇轩一记意义深远的瞟视，头皮蓦地一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当然每次我也在场的。”
中国有一句老话：墨越描越黑。娱乐圈本就是一个无处不见污水的圈子，赵玲不说最后一句话，在座的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她这最后一句话一说出来，全场所有人都会心地点了一下头，意表明白。
刘洋趁着这个机会把思绪再次理了理，她继续刚才的话题：“首先我想表明一下我们的立场，对黎小姐这个演员的身份我们没有一点的质疑，这一点希望赵总明白。”
赵玲点了点头。
刘洋继续：“我们……陆总很忙的。”她一直称呼陆宇轩叫轩少的，对于陆总这一称呼还是有点适应不过来，好在及时改了口，“陆总不仅要应付档期，还要处理一堆的公务，根本没时间跟演员们吃饭……”
“咳、咳……”
陆宇轩用喉间发出两下细小的声音欲阻止刘洋，可刘洋完全不理会继续往下说：“饭没吃，不代表不去了解每一个演员。黎小姐其实是个很沉迷于网络的人，她的V博和博。客每天都会不停地发消息、晒照片，她在V信的朋友圈里也是相当活跃的。”
“这不太正常了么？这是人家的私事，不能演个民国的电影就不让人玩网络了吧？”赵总差点儿要说出“这不太可笑了么”的话来，只是看在陆宇轩的面子上她忍住了。
“看来方总对黎小姐的了解并没有跟您沟通过。”刘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去年黎小姐去对岸拍了一组写|真，在当地连工作带游玩呆了十几天，认识了不少那边的朋友，重点是……”
刘洋原本一直是面带微笑的表情，说到这儿，笑脸一收，一脸严肃地说出重点：“她爱刷朋友圈，经常不看内容点赞的，不管人家发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总喜欢上去点个赞……”
这一点黎晓蓉确实做的不好，曾被人扒出她一个朋友父亲生病做手术，连夜陪在身边尽孝心，所有的人都在下方评论区愿其父早日康复、注意身体的关心语，唯独黎晓蓉上去点了个赞，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为了这个朋友的孝心点赞，还是为了什么情况而点赞的？
赵玲到现在总算听出了点眉目，举手打断了刘洋，她被刘洋这种拨洋葱皮似的谈判方式有点心急：“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在去年九月的时候，黎小姐就被人扒出在朋友圈里为一个对岸那边的朋友发的V信点了个赞，这件事如果有耐心的话，花费一个吃饭的时间在网上还是能搜到的。”
陆宇轩对刘洋这句话中用了一个“有耐心”和“花费个吃饭的时间”给逗的咧开了嘴笑，到目前为止，他对刘洋的表现基本满意。
赵玲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刘洋继续说道：“作为一名演员，公众形象很受人关注的，至于黎小姐点的那个赞，如果一旦再被人揪出来，直接影响到《乍暖还寒》的票房，如果事态控制不住再发展下去，那片子也有可能禁止放映以及影响后期在网络播放的可能，这个风险，请问方总了解吗？”
这类事件在国内也发生过几起，影响之大，说起来有点恐怖。但赵玲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为黎晓蓉保住女主的角色，这是方总特意交待的。
赵玲强撑着一张脸勉强反驳：“不就是一个赞而已，没那么严重吧？况且……”她把目光转向陆宇轩，话语中明显有股求饶的味道：“方总已经跟黎小姐签了合同了，如果我们毁约的话，要赔很多钱的哟。”
该说的话刘洋已经全部转述了，至于处理方法和补救方法她没一点经验，好在此时赵玲的目光是看着陆宇轩的，她也就不再插话了。
陆宇轩沉思片刻，把情况做了个分析和比较：“合同只不过是保护双方的一个权利，既然方总和黎晓蓉关系不错，如果她本人不起诉，她的经纪公司也应该会遵同她本人的意愿，合同就等同于白纸。如果方总给她一点甜头，或者再专门为她去投资一部片子，那黎晓蓉能攀上方总这个强劲的靠山，她不会白|痴到要去告传神吧。”况且，黎晓蓉还是一个连二级明星都算不上的女星，能巴结上传神，那真是幸运中的幸运。
“我们聚力是用数据说话的，对于参演的每一个演员都要求背景，这次意欲参演女一号的女演员没几个比黎晓蓉差的，聚力没必要拿钱往坑里砸。”陆宇轩语气铿锵、言之凿凿，每一字、每一句句句在理，“我们既然跟传神合作，大家本着合作愉快，方总要钦点一个演员这很正常……”
陆宇轩朝刘洋使了个眼色，刘洋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给赵玲，陆宇轩霸气十足地说：“聚力和传神合作细则上有说明，如有异议，可增加相关协议，这份协议我已经拟好了，如果方总执意要黎晓蓉演女一号的话，那么影片如果因黎晓蓉单方面因素而影响到影片最终收益的话，那么亏损将由传神单方面全权承担。”
“具体怎么补偿给聚力，协议里写的很清楚，”陆宇轩站起身，指了指赵玲：“为了不影响拍片进度，限你一周内把协议给我签回来。散会。”
陆宇轩一个霸气的转身，简直帅呆了，刘洋跟赵玲打完招呼赶紧跟上，一进到办公室刚把门关上就连蹦带跳地叫了起来：“哇，你太帅了，你看到了吗？刚才赵总那脸都绿了。”
说话间陆宇轩已经喝完了一杯水，刘洋一边赶紧上去添满，一边把自己的杯子也拿过来加上水。
刘洋把领导夸完了还不忘把领导埋怨一番：“以后要我替你露脸的事，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弄得我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陆宇轩又喝完了一杯水，一副面瘫脸望着刘洋，看不出任何情绪：“表现还行，马马虎虎及格。”
“吓死我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