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些镌刻在记忆深处被蛇类嗤笑、戏谑还有冷眼旁观的碎片统统拼凑起来，和那些无比决绝的蛇尾绞动画面汇合在一起，指向一个答案：
他和明照临之间这场闹剧的本就由谎言和欺骗组成。
不说等到对方成年，以明照临阴晴不定的性格又极其敏锐的洞察这层本就脆弱不堪的信任关系随时都有可能原地坍塌。
想到这里，路回有一瞬的慌神。
某些事情，一旦剖开道裂口之后，偏能以摧枯拉朽之势连拉带扯，牵连出更多沉重而浑浊的情绪。
——他和明照临之间，没有以后。
路回脑子里冒出这几个字，心脏一阵抽疼。
以往种种，他的确在明照临的庇护下在这片丛林中得以生存。
路回对少年的爱护出于本能，感激更发自真心。
但他不得不承认，离了谁自己都必须活下来。
“教我。”路回微红着眼，对阿莱说。
话音落下，万籁俱静。
阿莱指尖蜷缩了一下，像是并未料到人鱼最后的选择。
他两手撑地，正欲站起说好。
呼啦——
一股凝聚着死气的劲风猛灌进洞穴，篝火扑闪没两下，骤然灭掉。
刹那间，二人齐齐望向入口处，刺骨的寒意随周身倒涌的血液向四肢百骸蔓延。
“路回，为什么学捕猎？”来者暗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发声系统里硬挤出来的：“是为了方便以后离开我吗？”
路回抬头，正对上一双森寒的竖瞳。
这双竖瞳已然被暴虐填满，本应绿得骇人，却透着冷淋淋的血色。
——这是明照临真正起了杀念才会有的眼睛。
对方全然不给路回开口的机会，鬼魅一般凑近之后用手指钳住他的脸颊，强迫他仰起脸来迎接最后的审判：
“路回，你在骗我。”
“你说为了我可以不再寻找配偶，现在又要抛弃我了。”
“对吗？”
明照临是真的有点奇怪。
难道他不是真的明照临？
可是他试探过几次，明照临的回复都没有问题，也确实知道他们之前的事的样子…“路回”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突然想到在祭坛打架的时候，明照临也有受伤。
既然是个众神的城市，那么各种千奇百怪的“神”都有吧？
会不会有“神”的能力是……
路回盯了秒明照临的影子，微微警惕了起来。
而同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别的猜想。他刚想要跟明照临试探一下，车就突然停了下来，武装队的队长也是道：“到了。”
车门被打开，市政中心出现在他们面前，热闹喧嚣的人群、需要过检的关卡，还有朝他们里面投来的视线……
没办法，路回只能暂时把话憋回去，跟着武装队下了车。
第198章旧城往事13（鱼雷加更）
市政中心和蒸汽朋克时代长得完全不一样。
蒸汽朋克时代的中心是整个城市最高的高塔，也充满了机械的感觉，看着就像是以蒸汽朋克为主题的场景建模；而这里，和现代城市的市政中心基本一致，只是围了很多武装部队，还拉了不少警戒线，以及……
路回抬头看向飞在空中的机械眼睛。
不止一个啊。
这些东西…还有那个光屏，看着都不像是铭文产物，更像是科技产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