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临做饭时，路回就吃着他给他买的小甜品，用平板把新企划案的初稿过了一遍。
他圈出来了几个地方记住，明天还得再改改。
明照临抽神看了路回好几眼，见人坐在岛台，在他视线所能及的范围里处理着工作，难免心痒。
——让路回在这儿处理工作，是明照临使用了“要求”的结果，不过他还很尊重地问了路回一句好吗。
路回点了头，还说：“二哥，既然是要求，也不用问可不可以吧？”
明照临就轻笑：“要求不是命令，当然要尊重你的意愿。”
路回就不明白了，那合同上定的“要求”是为什么？
明照临平时也可以随时问他能不能啊。
路回不理解，但尊重，所以也并未多言。
只是在吃晚饭时，路回正想着要问明照临为什么喜欢他的事，就听明照临轻轻地喊了他一声：“阿回。”
路回抬眸：“嗯？”
明照临微低头，拿捏得刚刚好的姿态让他看上去没有半点锋芒，明明没有多么小心，可说出来的话就是无端带着一点示弱的感觉：“我易感期快到了。”
路回一顿，被这句话冲击得当场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他无意识地抿了下唇，抓着筷子的手也紧了几分，嘴里刚吃下的那块麻辣凉拌鸡本来还觉得刚刚好的，这会儿又突然开始觉得呛且冲了。
明照临本来是想再说点什么的，但看到路回这个反应，暂时没有开口，而是等路回慢慢扒了口饭吃了吞下后，问他：“你…你易感期需要我，是吗？”
明照临轻轻一笑：“如果你有空的话，没有空也没有关系，毕竟这么多年易感期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这话倒不是故意卖茶，而是真心的。如果路回顾不上他，那他和往常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多打几针抑制剂，或者干脆把自己关进实验室里锁着就好了。反正这么些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我。”路回脑子有点乱，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才找到一点思路。
他认真地看向明照临：“易感期时也要靠和临时标记才能度过吧？但我不是，甚至不是。”
有些腺体出了问题，反而排斥，喜欢，甚至想要标记，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病症。
只是他们都是有腺体、信息素的，国家不支持和在一起，婚姻无效，就是因为和一样，都需要信息素，尤其是，没有别的信息素调节，就像是生病的人不吃药，越病越重，是要命的，无异于自杀。
而且也有信息素契合会导致或失控，或结合的婚姻，总是要出现更多的出轨问题。
“但你是我喜欢的人。”明照临也很认真：“阿回你应该也有感觉到，我的信息素不太稳定，我的腺体的确因为长期注射抑制剂未能得到调和出了一点小问题，可我每次不舒服的时候和你有肢体接触或者闻你的味道，都能舒缓很多。”
他那双阒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路回，光是看他的眼睛，会觉得十分可怖，让人瑟缩着奓毛，有一种被怪物盯上了，纠缠到了灵魂的诡异感。
可他整体的神态是温和的，说话的语气也是那些，细声细气地，儒雅翩翩，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很寻常的学术话题：“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我大学时候做过的课题研究，我们认为，和虽然受信息素吸引，但情感是可以左右信息素的，就类似于内分泌失调跟心情有关。”
还别说，路回听着是真的有点兴趣。
不过当下的重点不是这份课题研究，而是……
“你易感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明照临低叹一声：“…我说不准。我的腺体出了点小问题，时间不是很准确，所以我一般会提前一段时间开始在家办公。你不用陪我，只是丘戢他们可能会打电话通知你，如果你在忙也可以不用理会。”
他轻描淡写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如果你那段时间要是在忙，最好是暂时先别回家，丘戢他们会给你安排好住处的。”
路回：“……”
但是他们的合约…明照临真的没有一点甲方、金主的感觉啊。
路回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也是道：“那到时候再说吧。”
明照临弯眼：“好。”
他在这个时候提，并不是想路回现在就点头。当然，他要是点头了肯定更好，只是明照临知道，路回不会点头说那我到时候陪你的。
至少现在不会。
明照临随意道：“那我明天就开始在家办公了，会比较清闲，你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路回说好，又看了明照临一眼。
明照临今天一天都有觉察到他有话要说，所以直接问：“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路回嗯了声，斟酌了下用词：“我只是有点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