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担心害怕,她的事,我自会解决。”他神色阴冷下去。
那女魔头不除不行,我攥住他的手:“那林,你如今有把握能对付她吗?她身边有明洛,还有那帮巫师,你只有一个人,还得护着我……不然,你教我修炼法术吧,让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或许……还能跟你一起对付她?前世,我们双修过以后,我不就生出了灵脉吗?”
“我如今已成魔,你与我双修多少次,也生不出灵脉。以后你寸步不离地和我在一起,莫让我分身乏术,就算是保护自己了。”
“你看得懂这个吗,上面都是英文?”
和他接完一个深吻,我指了指被他放在一边的书。
“不是有图?看不懂字,也多想看看,好了解了解你现在的世界。”
我心里顿时像化开了的棉花糖,又软又甜。怎么这么会哄人啊……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要真是被他养大的,其实应该会很幸福……
“真体贴,那我给你讲讲?”我滑下去,趴在他胸口,翻着书页,从希腊罗马,讲到文艺复兴,又讲到现代艺术,他侧耳倾听,不时问上几句,颇有兴味的样子。讲到我肚子又饿了,他便抱我去餐厅,进厨房做饭。我托腮看他在厨房里忙活,幸福到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饭后,我迫不及待地拉他进了画室,为他作画。
先前的几副,多多少少,都是被他逼迫着半推半就画的,此刻的心境却大不一样,可算是前所未有的激情澎湃。我让他靠在落地窗前,便以城市灯火为背景,画他融于这人间红尘里的模样。
画到一半,窗外忽然传来鸟翅扑扇声,白哈尔竟不知从哪飞了进来,落在他的肩头。小黑猫也蹿到他脚边,扒拉他的裤腿,一猫一鸟围着他争起宠来,让我想起少年时,小动物围在他身周的景象。
我提笔,捕捉住了这个无限美好的瞬间。
画到累了,我们就手牵手一起回卧室睡觉。睡前,我查了查怎样给黑户办户口,心里有了数,想起一个兴许能帮上忙的老同学来。打字打到一半,被他握住了手和手机,附耳问:“再给谁发信息?”
“为你的事。不是要结婚吗,你连户口都没有,怎么结啊。”我亲了亲他的下巴,“现代社会,得守现代社会的规矩,尸奴…以后就别用了。”
“嗯。”
“唔!”
又是一夜翻云覆雨。
再醒来时,已是正午。那林又在身旁,我却不像前日那样慌张,去客厅,他不在,推开画室的门,他站在那副画面前,正在看画。
我笑了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我的缪斯,今天帮我把这副画完成,好不好?”
他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
我寻思他又是在逗我,凑到他耳畔,低道:“老公?”
他仍然没有动静。
我顿时有些不安,转到他身前,发现他红瞳暗淡,双目无神,好像根本就看不见面前的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那林!?”
我拍拍他的脸颊,他才像回过神来,脖子咔哒一声,歪了一歪,双瞳缓缓聚焦,看着我:“染,染。”
“你怎么了?”我捧住他的脸,不禁想起他初生为魔时,便像此刻这样一般迟钝,呆滞,像具刚从土里坐起来的僵尸。
“土。”
“什么土?”我心头一紧,想起床底下,“是床底那坛?”
他点一点头,脖子又咔哒一声,仿佛头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我冲到卧室,把那坛土拿了出来,又冲到画室,便一眼看见他直挺挺面朝下倒在地上,发出很大一声闷响。
“那林!”我放下土,把他扶起来。
他歪着脖子,头垂在我肩上:“埋,我。”
埋他?去哪里埋?
我看了眼那脚盆大小的土,心里有了主意。这要求虽然很古怪,但和他在一起,什么古怪的事也经历过了,不差这一件,我只要照做就是。我一咬牙,架起他双臂,把他拖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