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接电话,我和你爸这段时间都急死了。我问你啊,新闻上的事是不是真的,你失踪这一个月,是瞒着我们又谈了个男朋友去了?新闻上还说你结了婚,户口本还在家里,你怎么结的?”
“……”我正不知如何解释,吞赦那林已走到了身边。
“染染,你在和谁说话?”
我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吗,可惜已经晚了,电话里我妈的声调当即高了八度:“旁边是不是你那个新男朋友呢,让他接电话。”
我一阵头大:“哎呀,妈,他是个外国人,不会说几句中文。”
“外国人?”那头的声音更激动了,“你们在国外结的婚?”
吞赦那林盯着我。
我哪敢当着他的面否认结婚的事,只好“嗯”了一声。
“好,好好好……先前你跟那个叫明洛的,你说你只是把他当什么缪斯,没想过以后怎么打算,这个连婚讯都公开了,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男人,爸妈也不反对,就想要你好好的,有个人能照顾你,这样吧,这也快过年了,你去年就没回来,今年怎么着也该回来一趟,把你那外国媳妇也带回来让我们见见。”
什么外国媳妇啊……这尊邪神也是能带回家让你们见见的?
我人都麻了,刚想回绝,吞赦那林却先开了口。
“回去,拿户口本,领证。”
“……”
”听到没有,你这外国媳妇还挺懂事。”我妈的语气平和了,满意了,“别拖着啊,十二月底就回来,滨城靠海暖和,多住一阵再走。”
说罢,不给我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那头把通话挂了。
真要去啊?要是真拿户口本领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啊?!
“滨城,靠海?”
我正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听见吞赦那林低声喃喃。
“我还没见过,海水的颜色。听说,很蓝。”
我一怔。
“你……想去看海啊?”
他点了点头:“想和你,一起看海。”
心尖一颤,忽然软得不行。
我转过身,逼着自己硬起心肠,带他回去见爸妈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他们只以为他是个外国人,哪里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哪?万一还来了些亲戚说话不中听,把吞赦那林惹生气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再说了,这证是真能领的吗?
冥婚已经够荒唐了,我们难道还要公开办婚礼请人喝喜酒吗?
让这尊邪神把江秦两家长辈们敬一遍,他们受得起吗?
我摇摇头,把脑海里的想象清除出去,怀里的小黑猫突然炸了毛,朝着一个方向哈哈低哄。我吓了一跳,摸了摸它,这是怎么了?
循声望去,我不禁皱了皱眉。
斜对面的街边,一个粉色头发的身影正持伞在雨中行走。那是青泽。讨厌的人我本不想多看一眼,可这一眼,却让我不禁感到有点诡异——他微微侧仰着头,似乎在笑,嘴巴不停动着,时不时还捂嘴,就好像身边有个比他高的人在和他说话,可他身边分明空无一人。我奇怪地盯着他,见他不单是独自说笑,还抬起手来,神态动作就像环绕着某人脖颈接吻,含情脉脉的,十分缠绵,看得我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不会是在YICCA上受的刺激太大,得了精神病吧?
因为得了精神病所以画技才突飞猛进?倒也不是说不通,世上有许多疯子都是令人惊艳的艺术家。不过要是疯得厉害,也容易出事。
我虽然讨厌他,但也不愿见他疯出什么问题来,正准备把他的样子录下来发给向南问问,一辆车从身边经过,再看,青泽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染染?”
“好像看见了一个讨厌的人……”我摇摇头,是我的幻觉吗?
吞赦那林腾出一只手环住我:“雨天,水聚阴,还是早些回家。”
“巨婴?”怎么又是这个词?我迷茫地看着他,“水巨婴是什么?”
“就是水,容易招鬼。”
我想起他说明洛是水鬼,当下打消了继续溜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