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头默认。
老太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良久不说话地走着。
“知道了也好,也这么大了。”她突然开口道。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趁势问道:“我那个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老太太脸色一沉,“那个女人啊,心太大,管不住啊。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个长久的相,她啊……”
打开了话架子,就再也收不住,我奶奶就是这样的人。
对我来说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于是我仔细地听了下去。
在过滤掉老太太充满情绪色彩的词汇之后,我得到的大致信息是这样的:
20年前,我的父亲经人介绍,认识了小他4岁的我的生母。
她是个孤儿,父母过世后,是由家里的亲戚轮流抚养长大的。
相识半年后,情投意合的两人马上结了婚。
开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烂大街的相亲故事,不过后来我的生母开始决定要去外地读书,自考成人本科,家里人也拦不住。
于是父亲在j市上班,我的生母去了k市读书,两人从此异地分居难得一见。
在此期间我的生母好像认识k市当地的一个乘着改革春风发家致富的小富商,两人貌似建立起了暧昧的关系。
“那女人,可会招人了。”说到这里奶奶不经扁了扁嘴。
之后父亲好像发现了些端倪,两人吵过一段时间,后来好像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94年我的出生,才给家里还来了一年多的和平。
不过在我一岁左右,我的生母又提出想去k市经商投资一点小东西,说不想一辈子留在j市的这个小镇上。
我的父亲和她大吵过,说孩子还这么小你跑出去招摇想干什么,肯定是对那个富商念念不忘!
两人便一天到晚争吵打闹,最后我的生母提出来离婚,父亲一怒之下爽快答应。
据说当时她对于我的抚养权判决给父亲没有丝毫异议,探视权什么的也没有任何要求,离婚的第二天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净身出户。
不过有人看见她并没有去车站或者回娘家,而是有一辆白色的桑塔纳汽车把她接走了,车里坐着的似乎是一个中年男人。
故事到这里,大致的脉络我也大概清楚了。
简而言之,那个女人是一个在当时视孩子家庭为自己拖油瓶,看准外面世界的机遇,但又毫无家庭责任的人。
一个类似邓文迪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树立了起来。
啊,这样看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有点令人莫名火大的女人。
不过跟我想的也八九不离十,反正那个年代的狗血剧都是类似的套路,心里面也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只不过内心深处某块地方还是暗暗觉得不太舒服,毕竟是自己的直系血亲,扔给她一个婊子的形象还是会觉得是在骂自己。
回到家里,我也就不提这件事了,爷爷也回来了,三个人就和乐地吃了一顿中午饭。饭后爷爷出去听收音机消化散步,奶奶却把我叫住了。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看她的招手示意的样子,我不经好奇地跟了过去。奶奶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比较大的泛黄彩色照片。
那是一张全家福。
两个老人和我爸,以及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孩子毫无疑问我都清楚是谁,不过站在两个老人身后,和我爸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我却感到非常陌生。
她留着一头中分的头发,口红画的异常的艳丽,穿着90年代特有的女性西装,胸前领子露出白白的一片,却没有露胸,只看到一个红宝石小玉佩。
整个人的话,要我说有那么一点莫小棋的影子。
在当时应该算相当漂亮的一个女人吧,毕竟莫小棋我也撸过很多次……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我问奶奶。
“艾琳,草头艾,斜王双木林。”
回到家的我并没有跟父母进行昨晚的话题,感觉大家心照不宣地吃着晚饭,看着电视,然后洗澡睡觉。
就在我湿着头发准备回卧室吹干的时侯,父亲叫住了我,给了我她的手机号和qq号,说有时间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我看着手里面的那张写着两种长度不一的号码的小纸条,另一只手拿着尚且还不过时的诺基亚智能机,犹豫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