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亚是个活跃在19世纪30年代,也就是禁酒令施行时期,在□□崛起的大背景下扬名地下世界的“区区一介杀手”。
一个一天就能毁灭一个帮|派的自由人。
而在成为杀手之前,他是一名杂技演员;在成为杂技演员之前,他是一个孤儿。
是毫无疑问的,在混乱年代挣扎求存的最底层,既“无产阶级”。
但与其他一旦被卷进时代的大浪,便会落得粉身碎骨的民众不同的是,他拥有绝佳的天赋,与绝对异于常人的神经。
是年幼失孤的经历令他产生了幻想?又或是因这份绝佳的才能催生出了自大?不知道、不好说。总而言之,当时还没获得维诺这一“美称”的克雷亚他几乎是坚信着某件在他人看来简直荒谬至极之事:
这个世界,乃是我的梦境。
……
说他是个自大狂,都算是客气得了。公正的说,他其实是个疯子。
问题在于,他是个无比强悍、逻辑自洽、极度自恋,的疯子。
他受的教育不多,并没能以非常科学客观的态度凝视自己脚下的土地。在他开始思考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时,他并未被生活磨平棱角,而是越发的燃烧起那本就烈焰滔天的自我意识。
所以,“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乃是我的漫长一梦。这个世界是以我为中心,这才得以存在的。”
——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问题是,这个孩子当真什么都能做到。
克雷亚相信“只要我觉得我能做到,那我就一定能做到”。这并非是一句单纯的疯话,这个为执笔者所爱的角色,他的确践行着自己这强盗一般的逻辑,完成了按理说人类根本就没法完成的种种壮举。
真是,再人类不过。
——莲仪每次与他对视,都会忍不住这般想。
人类本就是种不断化不可能为可能,不断超越极限,不断突破限制,不断前进,不断索取的可怖生物。
人类本就该以自己为中心,本就该拥有这份“无限可能”。
——因此,克莱亚在莲仪看来,乃是一个再人类不过的人类。
所以他才向对方求助,希望他能现身为迷茫而混沌的涩泽龙彦解惑。
涩泽龙彦…这匹可悲的白麒麟,在莲仪看来也不过是个没能意识到自己是人的弱小人类而已。
自以为超出了群体,便不再属于这个群体,自以为超凡脱俗,实则连个心灵归宿都没有。乃是无根浮萍般可怜极了的东西。
……
…
不过,他恐怕也的确是存了一些,恶作剧般恶劣的心情吧。
莲仪总觉得涩泽龙彦并没有清晰的看清自己。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阅历能使对方幡然醒悟。想要涩泽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一名被自己蔑视着、视若柴薪炮灰的凡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让他亲身体会一下被强者凌虐的感受。
所以,某种意义上讲,此时此刻的展开才正中了他的下怀。
已切换到维诺状态的红发青年不愉快的垂着眼睛。若是在这时出声向他道歉,那一切都还好说。
但涩泽没有。涩泽龙彦这辈子都不一定与谁道过歉。
于是,事态的发展从此失控。
“是吗,你这么觉得吗?那还真是遗憾啊。”
红发男子平静的说着,语气宣判般斩钉截铁。
“我决定要讨厌你。”
这句话稍微有点孩子气,但结合维诺下一秒的动态,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能从中品出令人绝望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