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鼻间的酸涩迫使她的泪水跟著滑落。
「你别哭,别……」感觉到她瑟缩的身子,楚梁松了手劲,低下身想抹去她的泪,手却在快触及她的脸庞时,僵住了。
眼前的女孩……不是韵媛?!
老天!他是怎么了?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楚梁握紧拳头,为自己的失控,自责且深恶痛绝!韵媛死了三年了……为什么在康澄心身上,他找到了韵媛的影子?
一样的屋顶、一样的夕阳,这是他与韵媛共同的回忆。
瞅著康澄心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话。「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忘了……」
忘了?!楚梁的话让她的心在瞬间被撞出一个大窟窿,几乎喘不过气。
忘了!她怎么忘?!
教她敞开胸怀的是他,教她如何欢笑的也是他,她怎么能忘,怎么忘得了?楚梁这一句话好残忍无情!
「我带你下去。」转过身,楚梁低哑而落寞地开口。
康澄心瞅著他宽阔的肩背,竟对他泛起了心疼,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如此寂寞?
她想上前抱住他,理智却阻止了她的举动,她杵在原地。「没关系,你先下去吧!我想看日落。」
楚梁诧异地望著她,两人眸光相触,沉窒的空气里是彼此都陌生的情绪。
「也许这是最後一次看这里的日落,我不希望带著遗憾离开。」康澄心转身背对他,找了个平坦之处坐下後,再也没开口。
黄昏的微风徐缓吹来,抚得人全身舒畅。
然而楚梁却眉蹙成峰,这是他头一回感到黄昏的微风竟是如此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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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渐没入远方的地平线,灿烂云霞已褪去粉色纱衣,轻拢上漆黑星斗之衣重新登场。
望著大自然如此奥妙的变化,康澄心的心底有著说不出的感慨,此情此景她能再体验几回?
「心儿妹妹,你打算在上头喂蚊子吗?」春语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她的沉思,探头望著灯火通明的大庭院,她努努唇,露出一脸无奈。
「语姐……」康澄心打量著身旁高大的枝桠,暗吞了口唾液道:「我会试著自己爬下去。」
「不行!你站著别动!」春语气急败坏地说。「这该死的楚梁……你等等!」
「语姐,不要……」她不想见到楚梁,尤其是在两人如此尴尬的状态下,无奈话还没说完,春语的身影早消失在眼前。
康澄心懊恼地咬著唇,一双水亮的黑眸不断探头打量著足足有三层楼高的老榕树,心也跟著凉了半截。
怎么办啊!怎么办……得快想办法,否则等楚梁一上来,她真不知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於是心一横,她先确定楚梁方才背她上来所攀附的枝橙方位後,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往下挪。
只要踩的位置正确,她便可以顺利著地,若不幸判断错误,顶多是摔下去而已,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康澄心抓住粗壮的树干,在粉嫩掌心触及粗糙的树皮时,一抹刺痛由掌心传来。
好痛!原来爬树这么难啊!
她咬住唇才能让自己忍住不叫出声,才要伸出另一手,一抹挟著怒气的低沉嗓音就由树下传来。
「该死!你想摔死是不是?!」楚梁仰著头,瞧见她一半在屋缘、一半掩入枝哑的身子,再也按捺不住地朝她吼著。
康澄心眨著又长又浓的翘睫,一股委屈钻入鼻腔,她还没能做出反应,楚梁敏捷的身影已朝她缓缓靠近。
「下去吧!」伸出长臂,他轻而易举将她揽在腰侧,语气仍找不出一点温暖。
「抱紧。」
康澄心顺从地圈著他温热结实的身躯,悄悄觑著他刀凿般的脸部脸条。
为什么她无法读出他此刻的心思?他不是待她极好,不是扬言要追她吗?
怎么一切会因为一个吻而走样,难道真如春语所说的,她也只是一个替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