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不争气的绯红染上颊,春语毫不修饰的赞美让康澄心赧红了俏颜。
「看来妳真的累毙了,楚梁和儿童团的孩子们围着看妳睡觉的模样,吱吱喳喳讨论了好久!」春语笑着开口,深怕康澄心会「羞愧」至死地没敢把刚才的情况重演一遍。
天啊!一群人围着看她睡觉,这不羞死人了吗?康澄心眨着黑白分明的澈眸,不解地问:「楚……楚梁是谁啊?」
「妳不知道他啊!」拍了拍额,春语笑开了。「那家伙,不就是今天中午嚷着要追妳的臭小子吗?」
康澄心的心微微鼓动着,红霞悄悄又攀染上双颊,原来……原来那个人叫楚梁啊!
一思及他那好看的脸庞瞅着自己,康澄心白皙的脸上瞬时又染红了许多,美眸不经意地逡巡四周。
「别担心,那小子领着那群小毛头出去了。」无视于她的羞涩,春语的语气一转。「怎么了,妳看起来似乎很累。」
康澄心拨了拨额前的落发,她弓起脚淡淡地点了点头。
「别急,妳还有两个星期的假,就算明儿个再出门也不迟。」春语误解了她的落寞,安慰着她。
凝着她,康澄心感叹地开口:「真羡慕妳,能过这样的生活,真好。」
康澄心微仰着头,贪婪地汲取空气中揉合着海风气息的淡雅花香,双眼不禁迷蒙了。
「唉呀!这不过是妳的错觉啦,其实在这里,我们还不是一样得生活,双手一摊,柴、米、油、盐不一样得揽上身。」春语无奈地开口,丰富的肢体动作逗得康澄心笑个不停。
康澄心侧过头,朝她微微一笑。「平凡是福啊!」
春语瞅了她一眼,有些不以为然。「怎么妳说话的语气净像个老太婆呢?」
「是像个老太婆呀!」康澄心凝着天空,喃喃自语着,心思却随风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一颗心像浸在海水里,载浮载沉地找不到安定的力量。
她想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两个星期,只是……究竟她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呢?
低垂下头,康澄心的情绪陡然转沉,悄悄觑着春语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再瞧瞧自己的灰沉死白,她忍不住自嘲地想:唉!可怜的药罐子康澄心。
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蓝色海面被火红的落阳映照得艳潋动人。
微微的海风沁着凉意,康澄心如丝般的细软长发在风中飞扬。
好舒服!坐在岩岸上看着眼前美丽的海景,康澄心在这一刻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虽然才走了一小段路,但她觉得好累、好喘,也流了许多汗,只是,不可思议地,她却已经不可自拔爱上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不想离开啊!望着海面,她在心底低喃。
「小姐找到了,小姐在那里!」
突地,粗哑的男声划破了宁静的午后,紧接着一抹歇斯底里的尖嗓跟随而至。
「噢!天啊!我的好小姐……妳……妳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吹风……这样是不行的……」
康澄心还来不及起身,她的肩上立即被覆上软呢毛披肩、纤瘦的手腕被包覆在一双粗糙的大掌内。「小姐您别担心,阿其会保护妳,老爷要咱们带妳回家。」
康澄心闻言,抗拒地拧起眉,所有美好的思绪在瞬间抽离,阴郁再次强行进入她的身体。
「不要!」挣脱不开保镳阿其的箝制,康澄心唯有拚命地扭动着身躯。「我不要回去!」
为什么她找不到她生命的主控权呢?
为什么她得像囚犯似地被监禁在那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大房子里呢?
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总像鬼魂一般与她揪缠不清呢?
为什么……为什么,千百万个疑惑在她脑中一道道倏然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