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突然离开她的唇,宽额贴抵着她的额,气息不稳地开口。“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被他吻得心口发烫、浑身发热,她晕沉沉地圈住他的颈项,整个人虚软得只能枕在他怀里,缓着过度急促的呼吸。
“你要去哪里?”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问。
“出去吹吹风吧!”欲求不满,吹吹冷风应该不错。
“不冷吗?”她软软开口,不懂他为何要选在这时候出门吹风。
“冷才好。”最好能再浇桶冷水降降欲火会更好。
“噢。”她轻应了声,却舍不得放开手,让他离开。
或许是方才吻得太投入,她有些累,枕在他温暖的怀抱,情难自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沉重的眼皮已禁不住地悄悄合上。
发现她没再开口说话,身子软软的偎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酣睡的微微呼息,余夙廷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垂眸凝着那张比醒时更单纯、柔美的熟睡容颜,余夙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
突然间觉得,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让他抱着她,似乎也不错……
(2)
天渐露鱼白,初破晓的冬日薄阳悄悄透过窗扉,洒在床榻上,那一对缠抱得犹如麻花辫的人儿身上。
几乎是出于直觉,在晨光悄悄跃上眼皮的那一瞬间,丁喜芸便醒了。
屋里的炭炉早灭了,而她还处在无比的温暖当中。
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男人的长臂重重搁在她的腰上,她的头枕在男子另一只长臂上,脸埋在他的颈窝,连身子也被男人紧紧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偎在那怀抱中,她温暖而满足,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天地间唯独他与她……
像是感觉到她痴痴的凝视,他轻扬唇角微笑。“睡得好吗?”
微沉低哑的男性嗓音蓦地落入耳畔,她一惊,猛地由沉醉的思绪中惊醒。
“你、你醒了!”
“刚醒。”以鼻尖亲密地蹭了蹭她的鼻,他睁开眼笑睨着怀里的人儿。
昨儿个来不及更衣,两人居然抱在一起睡着了。
刚醒他便发现,她如瀑般的长发迤逦在臂上,连髻上的发带也松垮垮掉了几条,散落在他身上,让他纯阳刚的气息中多了一丝柔软。
莫名的心头一暖,他开始喜欢与她同床共枕的感觉。
近近瞅着他含笑的俊颜,她羞怯怯地说:“和你一起睡很温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以及他散发着暖意,让她无比安心的体温。
闻言,他的唇咧笑得更彻底,眼底眉梢染上笑意,得意得很。
“以后我们可以天天睡在一起。”
“你害不害臊啊!”她娇斥了他一声,不像他可以把这么亲密的事挂在嘴边。
“不害臊。”他答得坦白,笑得理直气壮。
瞧他那模样,她没好气嗔了他一眼。“我不和你闹。”说着,她试图起身,却赫然惊觉,她被缠得死紧。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有力的长腿勾住她下半身,她真的是动弹不得。
“别走,我还想睡。”察觉她的意图,他将她圈抱得更紧,霸道得令人无奈。
“可我不想睡了。”
往常她起得早,梳洗后会煮些东西填饱肚皮,接着开始绣客人指定的荷包绣件。
“再陪我睡一会儿,晚些我要进赌坊,得养足精神才成。”
他跑了趟泉州,积累了几日的账册未看未整,若再放任着不处理,他别想有看完的一日。
“我自己留在这里吗?”她惊声开口,表情难掩无助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