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会长,你的演奏水平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十分直白的评价,丝毫不在乎周围逐渐降低的冷空气。
她坐在座椅的另一边,回忆着赤司征十郎刚刚弹奏的乐曲。用指尖一点点拼凑出完整版,虽然听起来很生涩,但也算是完整顺下来一遍。
“”
和谐乐谱又出现刺耳的杂音。
她停下继续弹奏的手,扭头看着面色温怒的赤司征十郎,他猛地站起身,浑身因为不可压制的情绪而颤抖,近乎低吼着的话语:“战胜一切的我,一切都是正确的。”
红金色异瞳如同狂躁的猛兽般盯着她,
“而你,没有任何资格来评判我。”
钢琴被他一把盖上,整个空教室都回荡着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黑色雾气在他身上愈发浓烈,几乎要凝结成具体的形状。
还差最后一把火了,一次性解决吧。
砂糖桔拽过他的手,上面留着一道通红的痕迹,是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夹到了。握住手心的动作有些用力,让他稍微把注意力从暴虐中转移出一点儿。
轻声说:“赤司君,没有人可以赢得一切。”
“成长总是有伤疤的。”
而且,刚刚说的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青峰君的plus加倍版,这种中二病毒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在学校里传播的呢好想研究一下。
对方沉默几秒,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现在也不例外。依旧是攻击力十足的看着砂糖桔,对她不痛不痒的大道理感到好笑。
“那你的伤疤呢?砂糖同学,我十分好奇。”
“我吗?如果赤司会长你愿意当我的听众,我很愿意展示我的伤疤。”
她眨了眨眼,很是坦然。
两人又恢复了较为平和的气氛,斜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教室,空荡房间里只有她轻柔的话语声。
她说:“我不喜欢我的名字,因为那是妈妈生前最爱吃的水果。留给我的只有这一个名字,还有好像什么也没有了。”
砂糖桔记得,在外婆口中她妈妈是一个叛逆十足的女孩儿,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人生大事总是决定的有些草率,简单来说就是完全看心情。就连父亲,也是因为妈妈喜欢对方的姓氏,听起来就完全不靠谱的家伙嘛。这样一个肆意的人,在生下她后身体日渐衰弱,不久就离开人世了。
周围的气温升高了一些,
再然后,她一直和外婆住在一起,完全没有父母的概念。直到外婆也去世了,当地机构通过证件找到了她的父亲,远在日本、并且已经成家有了孩子的父亲。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是个累赘,是所有人都放弃的选项。
接下来的故事就不必再多说,带着一点儿行李的她踏进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土,被父亲安排在许久未用的别墅中,到现在其实也没见上一面。她不想看见父亲,同样,父亲也不想看见她吧。
合上伤疤,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侧过头,面上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一段相当无聊的故事,但我还在努力编写结局。”
“”
他没说话,砂糖桔凑到他的面前,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同样闪亮的瞳孔对上光芒,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赤司会长,我相信你可以征服世界,但偶尔休息一下,这也是野心家的必修课。”
一抹强烈但让人感到格外温柔的光附在他的左眼,灵魂的钝痛感消失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做了个满足又惬意的长梦。寻常人看不见的黑雾从他身上散去,守护蛋从臭皮蛋变成了王冠的图案,蹭了蹭砂糖桔的脸颊后飞回主人的身体中。
赤司征十郎是在钢琴声中清醒的,他揉着自己还有些刺痛的太阳穴,从座椅上站直身子。
是谁是谁在弹琴?
音乐声停止,有人拽着他的胳膊向外跑。
“赤司会长,麻烦你充当我的人质。”
她跑得很快,耳边充斥着风声和模糊不清的加油声。
主持人收回小纸条,看了眼还有些没回过神的赤司会长,又看了眼一脸正直的砂糖同学。
世界级珍宝好像也不能说不行。
口哨声吹响,校运会的最后一个项目“借物赛跑”终于结束,第一名是已经坐在观众席许久的绿间真太郎,但好在砂糖桔不是最后一名。
那个抽中赤司会长美瞳的学生还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口中被塞进一块巧克力,赤司征十郎看着面前把绿间奖杯抱过来的砂糖同学,她一边把奖杯塞进他的怀里,一边念叨着:“虽然我们不是第一名,但可以先抢走绿间君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