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傻逼……”庸医面无表情,“能力者是谁都能当的吗?”不知道能力者的能力是什么之前,不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吗?庸医的二阶潜能是控制,但一阶潜能没有强化身体,而是——诅咒。“他跟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庸医侧了个身躺在地上,自言自语,“那就诅咒我们两个都不得好死吧。”钴明明:“这些都是刑生跟我说的。”唐晏风提出质疑:“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钴明明苦笑:“他可能觉得我必死无疑,心里的那些话又憋不住,所以过来跟我倾诉吧。”刑生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之后成功被圣母捡走,又因为他奇特的症状,编入了数字实验体。虽然教授无法研究出让他变回人类的办法,但也确确实实抑制住了晶体扩散。他安安心心混日子,直到“明明”的到来。其他实验体都不是南部基地的,明明自己又受伤失忆,不知道她的来处,但刑生认出了她。原本南部基地光一样的掌上明珠,居然也会像他一样满身血污地趴在地上。大家都是一样的,刑生想,活得狼狈不堪,这没什么大不了。出于某种阴暗的思想,他没有说明明是谁。但他经常照顾钴明明,陪她一块儿训练,也对她挺好的了。大家都一样,京墨不同。京墨强大、英俊、受教授偏爱、没一个实验体能比得过他。那些滚烫的、剧毒的泡泡好像在他的心头鼓动,让刑生坐立难安,无法接受。那个念头又飘飘悠悠地浮起来了:凭什么呢?然后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话,就被教授赶出基地,还扬言要追杀他。庸医死了,但庸医曾经说过的东西好似附骨之疽,总要在某些时候刺他一下。这世间哪里能躲过教授的追杀?——离子人的飞船。正好他现在变得这么像离子人,直接投奔过去,不就不用怕教授了?他跟离子人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离子人们咕噜咕噜吵作一团,最后一个出来,用翻译器对他说:“好啊,那你就带着她的尸体过来。”投影中,赫然是钴明明。钴明明叹了教授的理想(22)要杀一个处处防备你的人很难,但要杀一个对你怀有善意的人却很简单。钴明明没有详细说自己的死相,但众人都差不多能猜得七七八八,毕竟她的身体最后被发现时已经摔得一塌糊涂,其上还留存了微小的刑生能量粒子。就是那些粒子让教授得以对刑生的能量存档,并在现在进行分析比对。钴明明的一生都在帮助别人,不论是生还是死。钴明明牵强笑道:“应该很难看……没吓到你们吧?”“你别说了,”初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哭,眼睛通红,还在打哭嗝,看着尤其可怜,“你别说了!”她越是为别人着想,就越让人为她的死而痛惜。“好好好,我不说了。”钴明明语气轻轻淡淡,不想让其他人看出她的不舍,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飘忽了。谁都能看出来,这场短暂神奇的会面也要结束了。虽然他们都很不舍,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教授,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来做结。唐晏风轻轻开口,清冷的嗓音在压低时显得有些温柔:“明明,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吗?”你一直在帮助别人,甚至为此而死,但这并不是错的;你也有被爱、被帮助的权利。“教授,教授……认识你真是太好了,”钴明明飘过去给了教授一个无法触摸的拥抱,语气有几分颤抖,“请帮我告诉我姐姐,想不想为我报仇是她的权利,但我希望她能过得越来越好,她应该有更多值得去做的事。”“我……离开她太早,不能帮她更多了。我很爱她,我也很抱歉。”世上有一只轻盈伟大的灵魂在目光洗礼下又消散了。贺衡意一手做佛礼,低着头,嘴里在念着玄妙的经文。不管懂不懂,大家都默默听着,气氛庄重又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