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他是个人物。落井下石的狗东西,难怪父亲和他有过节。谢家还没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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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落山。暮春的风里带出几分燥热气息。
京城的暮春燥热和关外的燥热大不相同,风里带着温软花香,不像关外漫天的黄沙石,张嘴便是沙土。
萧挽风在京城并无王府,入京后暂住在河朔驿馆。
几名亲兵忙忙碌碌,把新鲜采摘的梨花枝插去窗下细口梅瓶,随风簌簌地落下几片雪白花瓣。
今日驿馆中有客至。
客人未到近前,笑声先远远地到了。
“五弟!你这落脚处可寒酸得很。等你的王府正式赐下了,做兄长的必当给你准备重礼,好好布置一下厅堂。”
萧挽风站在窗前,注视着来人走近。
这位锦衣华服、看似爽朗热络的族兄,正是庐陵王萧措。
萧措今日受邀而来,一无丝竹管弦,二无张灯结彩,此地主人连个笑容都没有。
萧措心里嘀咕,表面上笑得更加热络,亲亲热热抬手要搭肩膀:
“兄弟两个多少年未见了?上回在京城见你,似乎还是你父亲带你入京觐见先帝的时候?那时你个头还没蹿高——”
萧挽风站在窗前不动,亲兵卫长顾家兄弟在面前一左一右挡住萧措的手。
身穿青色襕袍的幕僚走上一步,引萧措往花厅里走。
“庐陵王,这边请上座。”
萧措端详着自己落在半空的手。
“不愧是领兵的主帅,气势十足啊。自家兄弟都亲近不得。”悻悻然撩袍坐去椅里。
萧挽风依旧站在原处,并无迎客的意思,只转过半边肩膀,斜倚木窗望进厅堂。
雕花窗棂的影子映在他脸上,脸颊半边明暗,眼睛在暗处闪亮。
萧措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相熟的宗室子弟悄悄传递的流言。
这位是放出笼子的猛兽。
山野外咬残了猎物,圣上想把猛兽收回笼子里。
年轻幕僚姓严,是今日的陪客,坐在下首位,和贵客你来我往地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