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猜想,这位兰表姐许是给阿兄留的知心人,她此时不刻意地说出来,是想要试探一番。
若是阿兄对兰表姐也有心思,意味着迟早会纳入房中,而她也承了兰表姐的一个人情。
息扶藐垂眸,端起面前案前的乳茶,语气平淡又随意,听不出其中情绪:“是吗?”
兰可欣如今年纪不小了,迟迟没有定亲便就是为了他,经由息柔和这般明说,她也明白自己应抓住此次的机会。
她羞涩地垂下头转着手中的团扇,女儿家娇怯的心思直教人一目了然:“大表兄送的每一样,可欣都很喜欢。”
兰可欣说完,满眼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应,但凡他只要能一点情绪,她都有把握勾住息扶藐。
但周围只有安静。
安静得她生出难堪。
刚才那句话近乎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之言,寻常男子听懂后,甚少会有这般沉默的。
息兰见此,插过话:“哥,我可从没有见过兰表姐对什么,这样爱不释手。”
息扶藐长睫微挑,视线懒懒地落在最初提及此话的息柔身上。
很平淡的一眼,息柔无端地脖颈一凉,赶紧垂下头,心中恼悔刚才不应该主动提及。
兰可欣也察觉出表兄对她半分情意都没有,心觉难看,双手搅得手中的扇柄都快脱一层皮,前方才传来男子清淡的声音。
息扶藐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来,兰表妹业已过及笄,前不久左翼将军曾与老夫人提及过兰表妹。”
兰可欣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面对如此明晃晃的拒绝,眼眶渐渐红了一圈。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心思,而他却在此时说这样的话,摆明的便是拒绝她,拒绝也罢了,还提及旁人。
青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目光带着昨夜宿醉的冷恹,冷清得能浇灭所有女子爱慕之心。
兰可欣脸上的笑都无法维持,手中的帕子都捏皱了,险些要掩面跑出此地。
最后还是息柔厚着脸皮,出言再将此事掩过去,才算就此作罢。
息柔温和地笑着:“阿兄,不知你在昆山可有见过什么有趣之事,我们不曾出过远门,可说与妹妹们解闷。”
息兰隐约察觉此刻气氛微凉,遂顺着话撒娇:“对啊,对啊,哥,你这次去昆山可有什么好玩的,快快说与我们听听。”
身后的侍从取来背靠的垫子,青年懒懒地倚在上面,玉白的面被柔和的阳光照出一丝红痕,不经意地乜斜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感。
说是不近人情,他却也没有拒绝息柔的提议。
繁花似锦的园中,如花似月的妙龄女子端正地围坐成半圆,支着耳朵听那些闻所未闻的趣事,偶尔还会有人好奇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