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韦德和两个亲卫押着张远下去。
宁泠紧张地看了眼依旧在受刑秋月,眼眸如一汪清泉,水灵灵地望着裴铉。
犹如小狗乞食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神可怜极了。
裴铉心情大好:“我刚才可没答应你饶她。”
宁泠嗫嚅想要还嘴,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她沮丧地低下头,怪自己犹豫不决。若刚开始就坦诚些开诚公布地说清楚,说不定就能保下秋月的性命。或是继续像之前装傻守好秘密,不至于像现在,既没有救下秋月,将自己也牵连进去。
天鹅的脖颈低垂,夜色淡黄的光晕打在她白皙的皮肤。
“秋月死罪可逃,活罪难免。王柏将她发卖了吧。”裴铉命令道。
宁泠心头刚松一口气,欣喜抬头正要感谢。却见裴铉抬抬薄薄地眼皮,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她又猛地如坠深渊,头皮发麻不敢动弹。
“我身边正好缺个贴身侍女,你既如此伶俐,就来将功补过。”裴铉的声音很好听,如动人的音律。
可在宁泠听来却像恶鬼索命,她推辞道:“奴婢只是个洒扫的小丫鬟,平日里粗鲁无礼惯了,恐会怠慢了侯爷。”
瞧着裴铉身穿的衣料便是极其华丽昂贵,常常笑着一张俊脸,内心阴狠算计。
宁泠实在不愿意在他眼皮子地下呆着,不知自己那日就小命不保了。
裴铉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那多简单,怠慢了就用命来偿。”
这句话堵死了宁泠的嘴,以后徐徐图之,说不定还有机会,若是继续推辞下去,估计今日就能去见阎王爷了。
王柏偷偷觑了宁泠一眼,身形单薄,容貌清美,虽算不上倾城倾国,遗世独立的大美人,也独有风姿。
难怪侯爷瞧上了她。王柏一边想着,一边命人拖走秋月。
秋月被杖责了这么久,身上已是受了重伤。
受了这么重的皮外伤的人,最是容易夜里高烧昏厥,哪怕现在捡走一条小命,又有什么用?
宁泠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她摸了摸自己荷包里藏着的银子。
略为盘算后,从自己朴素的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递给秋月。
秋月所有的银子和值钱的首饰都被仔细搜查一番,现在是身无分文,又即将被发卖出去。
银子被宁泠塞到秋月手上时,她后悔愧疚道:“我不安好心,你竟还这般待我?”
宁泠没有说话,若是秋月没有送她鞋袜,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冷眼旁观。
可是她既无缘无故地承了她的情,也救了她的小命,何不好事做到底?
有了这一两银子,秋月至少可以请人熬药,有一份生的希望,其余得她也管不了了。
裴铉身量欣长,居高临下地瞧着宁泠起身后的动作,自然轻松地瞧见了她揭开荷包时,里面空空荡荡,所剩无几的银子。
裴铉阴阳怪气:“不成想今日还遇见个活菩萨,乐善好施。”
刚才秋月说她不安好心,他也听见了。
“奴婢身为侯爷的贴身侍女,一言一行都代表主子。侯爷心善,咱们下人感激不尽。”宁泠尽量语气恭敬,不惹怒他。
一两银子对裴铉来说不值一提,可对个小丫鬟来说却是价值不菲。
他眼见地瞥见她荷包内还有余钱,即然晚上偷偷摸摸出来找点吃食。
何故携带大量钱财,他心里明了:“平白无故带这么多钱财干甚?你不会也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