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关于山本武吗?”
“不,我想知道,你们的记忆有多少,比我的多,对吧?”纲吉问,他缓缓坐正身子,这在云雀眼里意味着,这件事很重要,他必须如实回答。
云雀看着满脸稚气,但气质逐渐和记忆中的那个首领接近,或许是如今的他生活更加顺遂,也更加平凡,所以倒还有些孩子气,挺好的,不必要像他那般苦大仇深,逐渐地被那个名为家族的东西吞噬,最终……
“多,但也直到你二十四岁。”他诚实说道,“二十四岁之后,你……”
“我死了。”纲吉很平静地说,“看到你和隼人那种说到这个话题就满脸悲伤的表情,我大概就知道了。”
“是。”
其实比起这个话题,云雀更宁愿他提及山本武,提及他知道山本武的一切情况,甚至打过照面这件事,他们最不想谈论的就是沢田纲吉的死亡,最不想谈论的是临近他死亡的那段时间,压抑的空气、紧张的精神,那个时候的纲吉甚至都没有时间生他们的气,也没有时间休息,只是一直奔走着,试图找到拯救世界的办法。
“阿武的事情,你没有义务告诉我,所以我不生气。”纲吉说,“我们之间的情谊只是依靠着那一份虚幻的记忆存在,所以,我们并不会像之前那么亲密。”
“你的隐瞒,我理解,是我一直在无理取闹。”
云雀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模样,他们都在伤心,只是从来都不会表露出来。云雀恭弥会认为,伤心有什么用呢?而沢田纲吉作为彭格列的首领,他没有伤心这种余裕,所以,云雀更喜欢现在的他,只是,不要再接近那个人了,那个人,不开心的。
“你还小,我倒是希望你会无理取闹,一直都是,但是你从来都不会。”云雀说,他认真看着对面的高中生,“我希望你会更依赖我一些。”
毕竟,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话说开了,其实就好了。
云雀恭弥离开的时候留了一份关于黑衣组织的内部资料,大部分源自于他救下的诸伏景光,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势力同组织接触的时候了解到的,关于山本武的那些内容,和诸伏景光描述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有些许个底层人员做了补充,同时关于山本武的运动员资料也在这里,旁边贴了便条标注了他为什么不打更上级的联赛。
“因为要执行任务,”纲吉轻声念了出来,“真是个……好理由啊。”
看完这些资料,他意识到这个组织的庞大之处,以他那好友孤身一人再加点高中生侦探盟友,是完全抗衡不了的。
纲吉叹口气,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彭格列没有验过你的血,那是因为在他们注意到你的时候,你所有的体检都已经过去了。”云雀离开的时候说,“但不代表他们不想。”
这件事同样棘手,棘手在沢田纲吉确实是沢田家光的儿子,也就意味着彭格列一旦真的找到他,他给诸伏景光编的瞎话就真的变成真的了。
虽然彭格列是个很好的助力,但随之而来的麻烦,可是比助力要多得多啊。
而且,二十四岁。
我果然死得很早。
纲吉没再继续问下去,因为他不能问,也不敢问,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异常虚弱的幻影之上,追究得深了,这个幻影就会像泡泡一样消失。
就像是诸伏景光为什么能够活下来,就像是萩原研二为什么能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