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内心深处,他也想见见孟杳!
不知是不是太过在意,今日的孟杳貌似不太开心,好像藏了心事。
与旁人口中诉说的孟相千金似有不同,她不擅逢迎,或者是不喜左右逢源。
虽先前只有一面之缘,沈年璋印象中的孟杳也并非旁人口中,骄侈浮图之人。
“沈校尉。”身后突然传来禁军的声音。
沈年璋回过神来。
“这是望仙台的宫人方才捡到的,应当是孟小姐之物。”
沈年璋伸手将禁军手中的一只玉耳铛接了过来,确实是她今日所戴。
禁军继续说道:“沈校尉今日也在紫宸殿参加宴饮,还麻烦您将这耳铛还给孟小姐。”
“多谢~”沈年璋将那只小巧的玉耳铛攥在掌心,转身向紫宸殿方向走去。
镜湖边。
孟杳与夏嬷嬷她们行至湖边之时,看到一众小姐公子在各色样式的彩灯下流连忘返。
“嬷嬷,我有些乏,去那边的凉亭歇歇,你们二人若喜欢便去瞧瞧。”
夏樱喜热闹,自然是想去的,可又听小姐说乏了,不好意思离开。
小小年纪,正是藏不住事儿的时候,一副为难神情都浮现在脸上。
孟杳轻轻一笑,嗔怪道:“什么时候,在我面前在骄矜上了,我只是瞧着人多,嫌闹腾,你跟嬷嬷快去吧。”
得了小姐授意,夏樱拉了拉嬷嬷的袖角,似是撒娇道:“嬷嬷,你陪我去嘛!”
夏樱是孟杳在路边捡的孤儿,刚入府时不过两岁多。
夏嬷嬷一生未嫁,又无子女,便将夏樱抚养长大,这也就是夏樱为何姓‘夏’的缘故。
“走吧~”夏嬷嬷无奈的轻笑着摇摇头。
“小姐,我们去去就回,您切莫走远。”夏嬷嬷向孟杳嘱咐。
孟杳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我就在那里等你们。”
“好。”说完,嬷嬷带着夏樱往反方向走去。
待二人离开后,孟杳才转身,怔怔的看向那亭子。
那临水而建的廊亭,便是冀儿落水之地,孟杳本不想再到此地,可既然来都来了,她想好好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前世,冀儿落水之时,她身子抱恙,整日待在自己院子当中养病。接着,冀儿便高热不退,昏迷数日,后来又得了瘟症,不久过世。
因着冀儿过世,她伤心过度,病情加重,浑浑噩噩,后来又闻秦子安和孟淅之事,更是遭受重击,全然抛之脑后。
重活一遭,她倒觉得事情未免太过巧合。
自己身子一直还算不错,为何那些时日频繁生病,久治不愈,连御医都查不出来什么病症。
冀儿虽生的羸弱,可已三岁,身子骨也逐渐硬朗起来,又极其聪慧,怎会无缘无故的从这里落下?
况且秋日落水,也只是着凉高热而已,怎么会发展成瘟症?
起初,她也怀疑过孟淅,她为了夺得自己的一切,丧心病狂,将自己毁于一旦。
可仔细想来,当时她尚在宫外,近身服侍的也都是自己信任之人。
除非,她买通了宫里之人……
而普通的宫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皇嗣!
究竟是谁?
月光如洗,如轻纱覆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之上。孟杳立在亭子正中,环视着四周。
亭子是木石结构,基石和凭栏皆是汉玉白所制,很是稳固。而梁柱和亭顶是由金丝楠木衔接,不仅精美,更是防虫防蛀。
她又往凭栏前站了站,栏杆已至她的腰身。再往下望,到水面约莫九尺左右。
她这身量,想从这凭栏翻下去,都要踩在上面翻越过去。冀儿一个三岁的稚童,定然需要站在上面。况且,稚儿虽然聪慧,可胆子并不大,如此高的地方,他定然会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