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司云琴也收敛了神色,整个人正经了很多:“我三哥的事,您到底知不知道?”
沈言心点头:“知道,确实中了敌军之计,但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没告诉你,这事你父亲也知道,只是南越之地本就凶险,救援并非易事,而且你父亲之言是借机击垮南越的嚣张气焰,故而救援也不可大肆声张,你兄长虽陷入敌军陷阱,但探子去山谷之中寻找却并未找到任何痕迹,甚至连士兵的尸体都没找到,此事蹊跷,但你兄长应当不曾死亡。”
司云琴再次灌了一杯酒,小脸瞬间通红的,但一双眼睛却认真又坚定地看着沈言心:“太后您这般说,臣妾便信了,臣妾此生别无所求,只求家人安康,上战场也是兄长自己选择的路,刀剑无眼,战场上面更是无常,真有事臣妾与母亲父亲也没有怨言,但阵亡可以死于自己人的算计绝对不行。”
“沈家世代为武将,能理解皇后所思所想,本宫不至于算计你兄长。”沈言心淡淡地说道。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语气虽平静,但嘴角的笑意却散了。
司云琴认真地点头:“臣妾没怀疑您。”
转而她又开始好奇今晚的事到底谁干的。
沈言心没有回答她,倒是有些揶揄地反问她:“皇后不是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
司云琴:……
行,自己挖的坑又把自己坑了,沈言心就是黑心肝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没有一点白。
第33章
司云琴喝了口酒,随后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可不算是关心朝堂之事,只是涉及己身自然要问个清楚,不然被谁坑了都不清楚岂不是亏了。”
沈言心轻笑了声:“有些道理,不过可惜了本宫也并不清楚。”
司云琴闻言撇了撇嘴,用筷子夹了一块下酒菜眼眸一转又开始问些别的。
沈言心今晚似乎格外的好说话,对于司云琴的询问也并不拒绝,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眼看着司云琴慢慢地喝醉了,沈言心也没有制止她的想法。
“太后,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乐意给人当娘呢?”司云琴不解地问道。
对于她的疑惑,沈言心慢悠悠地给自己倒满了酒随后指尖捏着酒杯,抬眸看向司云琴,这家伙大概不知道这种问题旁人根本不敢问。
当然没喝醉的司云琴大概也不敢问。
方才还在和她谈论若是想要改革现在的官员审核制度要如何去做,眼下却又好奇这些了。
听她说完沈言心才知道,这家伙分明心里早就有想法,但给她的方案却只是模棱两可地给出一点点的东西并不全面。
想到这里沈言心莫名其妙地笑了下,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明明有能力却藏着掖着偏不乐意显露。
不过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才能保全自己,若说真有什么弱点,恐怕也只有贪杯多言这一点了。
“你还,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自己一个人笑。”司云琴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盯着自己在笑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我长得很像个笑话吗?”司云琴撑着脑袋非常不满地问道。
“洛儿是我阿姊的孩子,我自是要保他周全,不被人欺负了。”沈言心难得和她说了实话。
司云琴一脸恍然大悟地点头:“哦,知道了,你和你阿姊关系肯定很好。”
沈言心似乎想起自家阿姊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是啊,我阿姊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阿姊。”
“嗯~”司云琴莫名其妙地跟着点头:“我就说你怎么会喜欢老皇帝。”
沈言心这次没有对她冷下脸,只是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
司云琴往旁边靠了靠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月色,耳边是虫鸣之声,显得夜晚格外的寂静。
过了会她又转过头看着沈言心:“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世道人命如草芥,半点不值钱,当权者一句话就能轻飘飘地要人性命,没有那么多理由,甚至不需要律法。”
沈言心听着她的话,心中莫名被触动她抿了抿唇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司云琴不屑地嗤笑了声:“你自己信吗?你杀一个人和庶民杀一个人一样吗?”
沈言心想了想也是:“自然不一样,但庶民与我本就身份不同,如何能一样。”
“所以说不喜欢啊,我并非说这是你一人之过,不过是历史的必然,就像我,就像风雨,我们不喜欢但也还是享受着这份身份带来的优越。”司云琴对她笑了笑:“都这样,没差别。”
“你以为世道应是如何?”沈言心倒是好奇她所期望的世道是什么样。
司云琴懒洋洋地靠着窗台,眼神有些迷离,她努力地回想前世的事,但很多都记忆模糊了。
“算了,说了也没用,反正不可能一蹴而就,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没那个条件。”说完打了个哈欠泪眼蒙眬。
“你可以去努力,尽你所能。”沈言心企图劝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