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将那短匕递入他掌中,淡道:“往事如云烟过,因果轮回罢了。从前种种,我不怨你?。”
“这物乃是郎君昔日于鹿鸣山上予妾身防身之物,今日,便物归原主。”
“为何?”他紧蹙眉心,甚至无暇细思自己何时曾予过她这短匕,为佳人此刻的?平静疏离所怒,眼神?愈渐寒凉,抬手紧攥住她袖中皓腕。
他质问:“何叫不怨?”
二人身形相?贴,近到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气息,季书瑜眼睫低垂,却少见的?不作何挣扎。
亦是此刻,屋舍一侧壁内传来?些许隐约异响。
那动静极细,几乎瞬间被淅沥雨丝所遮掩,很快便消逝不见了。
然闻人珏五感出众,自也捕捉到了那道声响,几乎是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喏。”
季书瑜神?情含笑,以只二人能?够听闻的?声音,于他
耳旁解释:“昔日郎君设计我入局,今日报之,便算作两清了。”
两清。
他似终于回过味来?,启唇于舌尖仔细地品味着?二字,忍不住嗤笑一声,紧攥她腕子的?力道愈发?用力。
“眼下才?哪儿到哪儿呢,如何你?说两清,便算作两清了?”
他眼眸晦暗不明,态度强硬地将手中短匕重新塞入她手中,言道:“你?想要的?,原来?亦不过只是珏之性?命么?淑女若恨我,又何须借旁人之手,自己来?取,岂不更为痛快?”
他将手置于她身侧,将其身形蔽于自己阴影之下,一时,逼仄空间中,俱是浓郁龙涎香。
“叔郎,还请自重。”
双目对视,她面无异色,仍如先前那般冷静沉着?,眸中情绪,复杂地叫人难以读懂。
他隐感挫败,不知是怒是恨,桃花眼中反带起几分笑意?,眼角洇开一层浅淡薄红之色,蓦地低笑出声:“斗了十几载,眼下瞧来?,仍是未能?赢过他分毫……”
她静听着?,并不作答。
他点点头,身子往后退开些许,言道:“若这果真是淑女所欲,珏自愿为您铺设一条荣华坦途……然,珏亦有一心愿。”
季书瑜神?情微妙,若有所思,薄唇启张,言道:“妾愿闻其详。”
他低低发?笑,长指抚上她鬓边一缕墨发?,语气诡谲。
“珏于此亦衷心祝愿淑女,往后顺遂无忧,福寿康宁长,日复日,年复年,穷年累月,享尽无边伶俜……更要恒久铭记今日所得?之果、所获之利,是借谁人之力,足下踩得?又是谁人尸骨。”
见她长睫一颤,屏息不语,他笑得?愈是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