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他皆在有?意无意地效仿着?她那逝去的亡夫,将自己傲骨悉数打碎,一点?点?重塑成那所厌恶之?人?的模样。
这?很难,可他还是愿意去做,且心无怨悔。
因而这?几日,即便是所恶之?人?的灵堂,他亦来的极为勤快,全然一副执意要?陪她送走亡夫魂魄,之?后便接手她的模样。
季书瑜垂下眼眸,还仍未从上一场梦中回?过神来,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方才哑声回?道:“多谢,但不必劳烦了。”
“你已连守了几日,回?屋休息,若是不安,此?地由?我替你守。”
闻人?珏神情几度变幻,眼底闪过些许晦暗之?色,却仍是于她跟前极力维持着?温柔笑意,执意将她于跪垫搀扶起身。
直待被半强制地带离了祠堂,重新立于那片晴朗日空之?下,季书瑜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惊觉自己四肢百骸都已为凉意所浸染,肌肤覆有?细汗,便若当真?才经历了一场情事般,通身俱是黏腻湿软之?感。
心下惶惑,她唇色发白,愈想愈觉荒唐,回?首望向堂间,半晌没作?声。
见她久久地愣怔不语,若被魇狠了一般,闻人?珏眼眸微动,目光也跟着?落于堂间香案上,逐一扫过焚香明烛,酒肴祭物?,神情晦暗。
“走罢?”他抬掌落于她脊背处安抚,以为她仍是不舍离开,稍作?斟酌,方才继续劝言。
“今夜头七,死者魂魄将会返家,你我皆需回?避。不然教魂魄瞧见,恐会令他
记挂,故而不能顺利进入轮回?,再世为人?。”
季书瑜似乎隐隐被说动,目光略显空洞,僵硬地颔首,“嗯。”
耳边声音温柔,言道:“先去更衣洗浴。”
苦熬几日,她的身子已确实撑不住了。
会做那般怪诞的梦,也许她真?该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了。
季书瑜收回?目光,不再回?头,抬步越过门槛,往外头走去。
寝院距灵堂并不遥远。
盥洗室内,水汽已是氤氲弥漫。
直待身体一点?点?浸入热汤之?中,肌肤为热水所包绕,那股无孔不入的寒凉之?感方才逐渐褪去。
她喟叹一声,启唇轻轻吐出口浊气。
抬手心不在焉地濯洗着?肌肤,一边于脑海间回?顾着?几日以来的跌宕起伏,蓦地觉着?无比疲惫。
水波柔柔浮动,全身俱是暖融融的。瞌睡之?意逐渐被兰香之?气勾出,她思绪愈发昏沉。
不若就在这?休息会儿罢……
暂不返回?那间室内,不去面对那张枕过数次的床榻。
今夜,除却所有?杂念,不去回?想那个?人?的身影,就这?般好好地休息一下罢?
香室温柔,雾气氤氲。
她再是抗不过困意,感受着?暖意,将身体复往水中沉浸些许,长睫轻颤,缓缓闭上了双眼。
薄情寡义“吾妻薄情寡义,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