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想去沐浴,夫郎先行休息。”
不想身后的人动作更快,她方才转过身,梅薛温便伸手一捞,环着她的腰身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
酒瓢啪嗒坠地,咕噜咕噜逐渐滚远。
她缩在梅薛温怀中,因着这剧烈动作一时感到有些黑蒙。晕眩感一阵一阵如潮水涌来,像是被人提溜着脑袋在用力晃荡。
……
这酒后劲也忒大。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他
面上那块铜制面具抵在她光洁的前额,冰冰凉凉的。
头昏脑涨的人儿忽而感受到意外的舒适,忍不住向前凑近些许,期望能获得更多的清凉。
那人伸出大掌,抵住了她凑过来的脑袋,一只手抬起落在她发顶,抚摸着她如黑缎般富有光泽的乌发,动作慢条斯理,像是主人在敷衍的安抚一只不听话的衔蝉奴。
许是他手笨,不曾同人做过这般亲昵的爱抚,动作间甚至微微扯动了季书瑜的几根发丝。
察觉到头皮传来轻微刺痛,猫儿恼怒的昂首,亮出爪就要去挠他,不想手指才挥舞到半空,便被人给反手给握住。
“知夫人害怕圆房,此事不急,为夫亦不爱强扭呆瓜。”
梅薛温语气懒散,一边安抚怀中的猫儿,一边不动声色的掰开她紧握的粉拳。
修长手指动作轻缓地并入她的指间,轻轻摩挲着她各个指腹。
纤指细嫩,没有一个茧子,全然不似是普通民间姑娘会拥有的手。
要么她是真的从来不沾阳春水,要么就是早早磨了茧子,后天每日以膏脂玉露养护着。
感受到他的抚触,季书瑜长睫微颤,看了眼自己被抓着的手,语气凉凉:“当真?那四爷眼下这般……是在做什么?”
梅薛温颔首,倒是很好说话的收回了手,侧过身去解下榻边钩着的青纱帐。
两重纱帐落下,挡住了外头龙烛之辉光。
漆黑的帐内呼吸声清晰可闻。
于有限空间之中,彼此的存在也愈发明晰。
季书瑜身子微僵,有些不自在的想要从那个怀抱中脱身。
却见梅薛温倾身过来,薄唇凑近她耳畔,微热的气息轻轻喷洒于她脸颊,隐约带着一股温润的兰花香气。
他有些意味深长道:“为夫虽是不想强迫夫人,可美色当前,到底也不是真正的柳下惠。倘若夫人再折腾,为夫是否还会改变主意可就难说了。夜已深,倘若公主不困,可要再来盏酒助助兴?”
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动弹了,他方才笑着收回了手,将人安置到内侧。
他既然言自己困乏,那想必是药粉起效果了。
季书瑜脑袋晕晕沉沉,在心中如是想道。
她的酒量在女子当中其实不算差的,只是十分不幸,今夜饮的这酒是山匪们特意搜罗出来的珍藏,陈年烧刀子——专门拿来孝敬几位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