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要价太狠,闻人长公子一刀了结他的性命也不错,那样蛮横霸道的人,早死早超生,杀他也只等同于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善事。
日月跳丸。
三日转眼即过,期间季书瑜能够自由走动的范围仍旧被拘束在那个不算宽敞的山洞内。一日二食皆由妇人亲自送来,偶尔还会给她带些刚出炉的新制糕点,请她品鉴。
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叫季书瑜都觉得自己筋骨疏松了许多,像是一块潮湿的朽木,无手无脚,只能泡在水中静静等待腐烂。
她伏在石床上,盘算着来往路程,一边估计从鹿鸣山到兰泽城所需要的时间。
骑乘快马来回一趟顶多也就三日时光,此事就算不成,山匪和闻人府之间的交涉也早该有个结果了。
确如她所想。
此时此刻,鹿鸣山议事石窟内,众人亦在为此担忧。
梅四下山已有三日整,至今未归,较他们所预计的时间已经晚了整整一天。因着此事太过紧要,向来见惯了风浪的几人,此刻都分外焦灼。
大当家梅胜志高坐于虎皮凳上,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眼眸皆是烦躁,漆黑粗眉紧锁,一副火气极大的模样。
“哎,大哥莫忧。四弟读过书,做事向来最为稳妥,他你还放心不下吗?估摸是因为被骤雨绊住了脚,待雨停了,他肯定也就回来了。”梅三双手抱胸,精壮的身板倚靠在椅背上,不以为意道。
“昨日你也是这么说的。”见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梅胜志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月落参横“不得不求证一下您的身份。……
顾行知抚扇,静思片刻,道:“这两日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大哥若担心,不若让三弟多带些人手下山,去兰泽打听打听消息。”
梅胜志听了连连点头,回首同梅三示意:“老三,多带些人马,即刻出发。”
“好,两位哥哥莫要担忧,俺一定快去快回。”梅三倾身从果盘中挑起一个去了核的脆枣投入大嘴中,没嚼几下便吞咽下去,打个饱嗝,吹着口哨出洞去了。
洞中便剩下梅胜志与顾行知两人。
梅胜志靠在虎皮凳上,干瘪的面容透露浓浓的疲惫,闭眼休憩。
顾行知则面容平静,缓了先前的焦急之色,捧起桌上的一卷书卷慢慢读着。
两人于洞中静坐,继续等待消息。晚些时候又一道用了膳食,商议了些寨中的琐事,想着今日或许是等不到结果了,起身准备回院。
结果才走出不远,却见早早下山去了的梅三,又带着一众爪牙急匆匆折回来了。
两人俱是一惊,但见梅三上身打着赤膊,露出一片古铜色的结实肌肉,下身扎着的裤脚呈现出一种不明显的暗色,定睛分辨,竟是些尚在往下淌的殷红血珠。
梅胜志面色沉如黑潭,压着声音问:“老三,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梅三神情亦是疲惫,他不语,于两人跟前错开身,暴露出身后被人背在脊背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