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又低声叹息,“如今大哥已将此事做到这般地步,之后若不夺下矿山、积蓄兵器准备迎战,山寨将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一步只能胜不能败的关键之棋。”
梅胜志不语,心中的烦躁如火苗燎原,烧的愈发猛烈。
静默间,洞穴内只闻得梅三狼吞虎咽的声音。
又有脚步声传入洞内,一爪牙行色匆匆,捧着信件来到主位下首。
梅胜志接过那信,皱眉展信阅读,观完忽而长舒口气。
“那人说,让我们直接寻上闻人府去,闻人长公子知晓此事一定会同意。”
顾行知闻言一愣,有些好奇,“为何?”
梅胜志若有所思,将信中所述化为简单的字句,同几人解释道:“兰泽闻人氏历经六朝,历世十几代,极其注重门楣清誉,想来不会为了一座矿山而使姻缘成血债。他们若要保全世家颜面,便会破财消灾。且那人还言,他亦会在暗中施压相助。”
顾行知闻言垂首,于心中琢磨片刻,颔首道:“也是这个理。”
梅胜志回首望向坐在末尾的四把手,见他仍在把弄那柄袖箭,不由得轻咳一声。
“四弟,送信物到闻人府之事便交予你,如何。”
梅薛温收敛了浑身懒散模样,闻言站起身,身姿挺拔犹如一把出鞘的锋利剑刃,但见他朝梅胜志抱拳,淡声道:“四弟定不负大哥所托,必然尽快将信物带到。”
言罢,收拢起桌案上的信物,出洞引马,点了几个人一道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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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书瑜被山匪们推搡着赶进一处洞穴当中。
进到山洞,环视四周但见其间陈设皆是十分简陋,没有桌椅家具,仅一张巨大的石床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空间,其上还铺着块半新不旧的褥子。
山匪将人领到,便又匆匆赶去安置其他的人了。
洞外守着几个爪牙,一见她靠近洞口便厉声呵斥,挥舞着长矛赶她回到洞中的石床上待着。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离开这地方了,别无他法,季书瑜只得乖乖配合着,坐在石床上倚靠着石壁蓄养精神。
一夜无眠无食,她早已是精疲力尽。
时值夏日,石床冰凉,隔着褥子也能感受到从底下传来的阴凉寒气,倒也不是非常难耐。
烈日高悬,一觉浅眠后,已到了正午时分。
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提着食盒来到洞外,同洞口的山匪们轻声细语几句,便被几人热情的迎进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