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找我做什么。”宋澜故意没有问章家的事情,也没有收回脚,只是暂时的收了些力气。柳添得以喘息,不敢再讨嫌,乖乖的回了话。“章家大夫人崔氏已死,章有光灭口了崔氏院子里当值伺候的全部下人,对外称崔氏病重,伺候的下人却欺上瞒下,致使崔氏小病拖成大病,以致急发身亡。”柳添用力的想要抬头,去看一眼宋澜的神色。奈何脸被人踩在脚底下,实在有心无力,只能凭着感觉去猜测宋澜的喜怒。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毛遂自荐,揽过去给崔家报丧的活儿,只是,我尚还不知大人的心意,不敢轻易做决定,遂想请见大人,问问——”柳添眼中闪过恨意:“章家与崔家,您更想先看见哪家‘自取灭亡’!”“这话倒是有意思了。”宋澜挑眉,脚上用力踩了两下:“我与崔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在章崔两家之间二选一?”“你这是来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啊?”柳添没有防备,骤然吃痛,不受控制的“呃啊”了一声,整个人都跟着蜷了起来。“奴该死!”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些许碾压挫伤,却疼的像万蚁噬心,一点点渗进了骨髓里,异常折磨。“对不起……我、是我,我想要崔家、崔家付出代价,只是,我怕会坏了您的事儿,所以才出言试探,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柳添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我不敢了……”他这会儿,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人给敲碎了、每个骨头缝都被扎了锥子似的,疼痛难忍。可他明明只是伤了嘴和脸颊。除了疼,他更多的还有恐慌、畏惧。让他不敢再有半点儿不臣之心。“你想怎么杀了崔家?”宋澜没问他为什么想杀,在她设计杀了柳氏时,就想到过,柳添若有本事,肯定能查到,派人去青桐巷威胁绑人的是柳氏。柳添却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宋澜会追问的,可她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是他想太多了吗?感觉脸上踩下来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柳添赶忙收了心思,不敢再东想西想。“奴准备,将崔氏真正的死因瞒下,助章有光与崔家再结良缘!让崔家,倾尽全力,扶持章有光,待到挖空了崔家,再揭发章有光杀妻……”宋澜嗤笑了声,柳添顿时不敢再说。“等你这样慢吞吞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反噬章家?”她故意说道:“该不会,你先前跪着求我,说要给我当狗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只为了拖延时间,好给你争取机会,光耀章家门楣,风风光光去当状元吧?”“我不是!”柳添急声否认:“我没有,我……”“你什么?”宋澜冷笑:“你说章有光杀妻,他就杀妻了?谁看见了?你吗?”柳添想点头,听闻宋澜的嗤笑声,紧抿住嘴巴,不敢有任何动作。“你说你看见了,你就是看见了?也不问问,京兆府会不会信你的说辞!又会不会采纳你的话,来当供词,任你指认亲爹!”更别说,崔氏的魂儿都被她给吃了。别说在人间申冤了,就是地府都没得冤给她申!这可是彻彻底底的死无对证。“我……”柳添被说得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沉默许久。他紧张的生出汗来,很害怕会就此被宋澜视为无用,当成弃子,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宋澜对他没什么耐心。“不如你这样——”她轻声细语的说完,柳添顿时眼睛一亮。“添,定不负大人所望,会把事情办妥。”犹豫片刻,柳添还是忍不住开口:“大人,我会是一条有用的狗。”不要把他当成弃子。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压抑着心底的无限恨意。宋澜轻瞥了人一眼,不置可否。是条狗都会有用。“滚吧!”听见她没什么感情的声音,柳添顿时不敢再多话,恭敬又规矩的磕了个头,倒爬着退离很远,才敢起身。正要沿着来时路回去时,宋澜忽地喊道:“等一下!”柳添停下,转过身又重新跪下,满是不解的抬头看着她,语气恭敬:“大人还有吩咐?”“你脸上的伤——”宋澜指了指柳添嘴角的血肉模糊。柳添以为宋澜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忙道:“是添心急前去报丧,不小心摔……”的。绝不会攀扯出大人您来。宋澜嫌弃的白了人一眼:“我的意思是,你脸上这伤,除了你我,旁人是看不见的。”“你注意点,别让人瞧出不对劲儿。”宋澜有些恶劣的笑了笑:“且凡间的伤药也没有用,左不过也不会溃烂恶化,等疼够了日子,自然就会消肿去淤了。”“人前,便忍着些吧。”“免得被人当成发癔症抓了去。”柳添怀疑宋澜是故意的,可他不敢说什么。反而拿出比之前更为恭敬的态度,拱手道:“是,添,谢大人赏赐。”宋澜挥了挥手,很是嫌弃的,把人扇出了鬼域。柳添只感觉一阵风刮过,自己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要不是屁股上传来清楚的痛感,他甚至要怀疑刚刚是错觉。宋澜,到底是什么人呢?听章家那些人的意思,对宋澜的出身并不是很看得上,不过是有所贪图,所以才费尽心机维持着与她的婚约。可章家,真的知道,他们嫌弃的“丧家孤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柳添不敢再去多想,扯皱了衣裳,脚步踉跄,神色哀痛的朝着崔家跑去。章老家主听见动静,趿着鞋子出来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大房那边的院子,已经挂上了素绢白幡。听完掌百的回报,气得他甩了手杖,大声怒骂“蠢货”!-宋澜撤了鬼域。捧着刘武倒的热茶,咕咚咕咚两口,喝了个干净。刘武赶忙又给她续上:“大人……”他有心想问问,他们还要在这里坐多久。裴元始也看向宋澜:“宋姑娘,你有没有——”:()不当大家闺秀后,我打遍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