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为了帮他恢复清醒,从幻境中解脱出来吗?莫名的,裴元始心头划过失落。只是面上,还要强装镇定无所谓。他拱手道:“是我学艺不精,深陷困境而不自知,还要多谢宋姑娘仗义相救才是。”“那就当咱们扯平了?”宋澜眼底亮晶晶的,吓得裴元始慌忙避开了目光。好险,差点儿又乱了道心。不过——裴元始趁人不注意时,又偷瞄了宋澜几眼。宋小娘子莫非是什么会摄人魂魄的鬼怪不成?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容易就被吸引了。可他向来不是轻浮之人。真奇怪。-“这些人,此时怕是都陷入了内心渴求的迷障中。”裴元始拿起罗盘,仔细推演过之后,很是郑重的说道。“啊?”刘武在一旁懵懵懂懂:“不能吧?我怎么会渴求撞见鬼呢……”刚刚看见大力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偏偏又剩下一颗眼珠子,直勾勾的死盯着他,可是把他给吓了个半死!他怎么可能会在内心渴求这种事儿?“这个……”作为在场,唯二被从鬼打墙中拯救出来的人之一,刘武的说法,显然也十分有道理。裴元始挠了挠头,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自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可刘武的话,又让他开始有些怀疑起来——会不会是他自己学艺不精呢?“你心里没有渴求见到鬼,但你之前,肯定有听过许多,有关于这宅子的事儿。”宋澜声音平静的解释:“你内心对此暗生恐惧,所以才会陷入幻境迷障,脱困不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打墙。”她笑笑:“贪嗔痴恨爱恶欲惊惧,无论哪种,只要你心中过度沉想,都可以算作是‘渴求’。”“心有所想,于此处,便会目之所见。”刘武若有所思,似有顿悟:“原来如此!女鬼大人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裴元始在一旁,疯狂记笔记。听见“女鬼大人”时,明显愣了愣:“女鬼大人?”他似是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刘武“啊”了一声:“对呀!女鬼大人。”说着,还星星眼似的望着宋澜:“超厉害的!”有了机会,便立即见缝插针吹彩虹屁:“女鬼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宋澜:……裴元始有些怀疑人生,不明所以的看向宋澜,求问解惑:“他为何这般称呼宋姑娘?”“嗯……”宋澜嘴角微抽:“许是脑子坏掉了吧。”“回头儿,多喂两把糯米就好了。”裴元始:……总觉得,这是什么骂人的新句式。他想了想,不再纠结此事。随后朝着宋澜拱了拱手,很是郑重道:“此处宅院,怨气冲天,又同时令院中这么许多人陷入幻境迷障,怕是有什么十分强大的邪祟之物影响。”说着,他不由得皱起眉,很微有困惑:“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曾感知到阴邪之物的出现。”见宋澜始终淡定,裴元始真心求教:“我闻宋姑娘行事颇有章法,不知可知晓这其中古怪?”他指了指院中还在昏睡的其他人。“鬼打墙这事儿,可大可小。”“撞在其中之人,轻则迷失方向,于原地困上些时辰。”“可若是严重起来,也很可能会要了人性命。”裴元始提及生死,神情严肃了几分,眉眼间添了忧虑。宋澜却是无所谓。她道:“这迷障,等到天亮自然也就散去了。”“至于他们是否能从中苏醒过来……”宋澜笑了笑:“这迷障,无非也就是将人内心最强烈的欲望放大。”“只要心思正,自然无惧这些邪祟影响,最多身体虚弱几日,晒晒太阳也就好了。”裴元始闻言,忙拱了拱手,态度恭谨的请教:“姑娘可是有破解之法?若是有,还望能不吝赐教,救他们一救。”他想着宋澜应当是心地良善之人。否则不会救了刘武,又救了他。然,事实却是——“我为何要不吝啬的救他们?”宋澜一句话,直将裴元始问的哑口无言。“因、因为……”裴元始被人瞧的有些脸红:“救、救人一命,胜……”宋澜嗤了一声,笑着打趣儿:“你这身打扮,应该是位乾道吧?”“怎么张口闭口,说的都是佛门之语?”“小道长,你这般欺师灭祖,不怕祖师爷夜半三更,过来打你屁股吗?”裴元始顿时更脸红了。尤其——宋澜说的,明明是祖师爷会打他屁股。他却不知怎的,想到的,尽是眼前娇俏灵动,正戏谑打趣儿他的女子模样。想到宋澜手持戒尺——咕咚咕咚。裴元始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心扑通扑通的跳,脸更红了几分。,!他慌乱的念了十几遍清心诀,这才将杂乱不堪的心思,给稳定了下来。“我……”裴元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绞尽脑汁,发现面对宋澜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时,总是格外词穷。最后也只憋出来句:“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修道之人,路见不平,岂能不仗义相救?我们……”“停停停!”宋澜打断了他的话:“是你,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她指了指天空:“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你让上天去救啊!与我何干?”裴元始语塞。宋澜轻笑了声,似是调戏:“小道长,你可莫要道德绑架我啊!”裴元始脸红。宋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小道长修的道,要仗义疏财,要拔刀相助,与我所修的道,约摸是不同的。”裴元始正色请教。“我修的是恶鬼道。”宋澜嘴角微勾:“最讲究一个顺应本心。”“意思就是说呢,他要死了,你就由着他去。”“不要过分干预,更不要想着加以控制。”“顺其心意,就是对人最好的帮助。”宋澜声音缥缈:“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裴元始:……总觉得宋姑娘句句谬论。可他却嘴笨舌拙,心急如焚,怎么也想不出驳斥之理。宋澜神色微敛,眉眼又恢复成最初的清冷淡漠。“何况,来此处之人,皆有自己所求。”“要么为名利,要么为钱帛。”“既是有所求,不更应当自己承担后果吗?”:()不当大家闺秀后,我打遍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