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往前走两步,故意凑到他的面前,闻他身上的味道。
刚洗完澡的他,身上带着一股清爽的清冽山水味道,混合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不难闻,相反十分的好闻,让她忍不住想贴近他,想使劲的嗅嗅。
忽然,乔希瑶打了一个寒颤,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解堰本来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看见她异样的动作表情后,握紧拳头道:“怎么了?”
乔希瑶娇美的脸颊一片雪白,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你身上有血腥味道,是人的血。”
她天生嗅觉灵敏,从小就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她很确定,解堰身上沾有人血的味道。
联想到前世解堰黑化以后,那游走在灰色地带,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模样,乔希瑶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你,你杀人了?”
解堰长眉一挑,脸上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痞笑,“你猜呢?”
“你,你真杀人了?”乔希瑶被他玩世不恭的表情震得毛骨悚然,前世,他就是经常带着这样的表情,干着杀人不眨眼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黑化以后变得那么狠戾,这样一个狠人,她一点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她下意识地想跑,双脚像是生了根,想跑怎么也动不了。
解堰看着眼前的女人像只被猫盯上的小鸟,躲在寒风中的树枝上瑟瑟发抖,一副吓坏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沉声问:“你怕我?”
“你都杀人了,我能不怕吗!”乔希瑶欲哭无泪,明丽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着泪花,眼神无比恐惧,仿佛眼前之人是杀人狂魔。
解堰下颚线条紧绷,眼里情绪汹涌,一步步向她靠近:“如果我真杀了人,你该怎么办?”
昏黄的手电筒光芒中,解堰一张俊脸冷如冰窖,狭长的眼眸满是锐利的光芒,不笑之时的表情,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凶悍感觉。
“你,你别过来。”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步步靠近,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吓得乔希瑶心跳如鼓,想往后退,自己的双腿却是不争气的动不了,急的她都快哭出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杀人。”
解堰额头青筋暴起,“你觉得我是那种无缘无故杀人的人?”
他看起来气得不轻,身上的怒气和那靠近乔希瑶之后浓郁的血腥味,吓得乔希瑶心肝乱颤,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人,我跟你不熟,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你别过来,放我走吧。”
解堰脚步一顿,心中的怒火忽然消停下来,眼神漠然地看着她,“乔希瑶,你说得对,我们的确不熟,我杀没杀人,也跟你没关系,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你走吧。”
他淡漠又讥讽的语气,听得乔希瑶心里很不舒服,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鼓足勇气说:“走就走,我才不怕你。”
她恨恨地转身,抬脚往大坝走。
说来也奇怪,刚才她还挪不动的双脚,这会儿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快。
烤鱼
解堰目光深幽的目送她离去,手中的电筒一直照着她离去的方向。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才关掉手电筒,在夜色中,向着河边一处隐秘的草丛中行进。
一人多高的杂草之中,有一片杂草瘫倒在地,杂草之中有个人影蜷缩在地上。
看到解堰高大的身影出现,人影吓得浑身哆嗦,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告饶声:“解、解连长,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看女知青洗澡了,也不敢跟在她们身后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回答他的,是一记硬如石头的拳头,重重砸在他腹部的声音,疼得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乔希瑶很快回到大坝,知青们都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发现她和舒曼不在,正打算去找她们。
一众男知青看到乔希瑶回来,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乔知青,你跟舒知青去哪了?我们叫你们半天都没反应。”
“乔知青,你的手怎么又受伤流血了?”
“对啊,你们跑去哪里了”
乔希瑶随便找了一些话头糊弄过去,着重道:“我跟舒知青发现了鱼群,抓了不少鱼,光我们两个人抬不动,我先回来叫你们一起去捉鱼。”
“这里有鱼群?”邹乐安万分惊讶。
他来陕北下乡四年了,是第一批来石水村支援建设的知青之一,石水村穷,时常青黄不接,他跟其他老知青经常饿得头晕眼花,没少来水库洗澡的时候顺手摸鱼。
但这里的河水是无定河的支流,水跟黄河水一样,饱含了黄土,水是土黄色的,里面基本没什么存活的大鱼,只有零星大点的小鱼,倒没想到下游会有鱼群。
转念一想,水库修建了大坝,河水在水库进行沉淀,大坝底部修建了好几个出水口,沉淀后的河水从出水口往下流,一半黄沙留在了水库之中,下游的水变得清澈不少,有鱼群生活在下游的河水里也不出奇。
邹乐安当即振臂一呼,“走,同志们,咱们一起去捉鱼。”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穷,石水村更穷,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年到头吃到肉荤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得清,知青们也是如此。
一听有鱼,众知青眼睛都亮了起来,也顾不上仔细盘问乔希瑶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窝蜂地往舒曼所在的位置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