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冰碴外加流了一地的黑红。
近前年幼的芜靡眼中闪过一抹不宜觉察的狠厉。
闻见堂屋来人,呜的哭嚷起来,“娘!大、大水缸坏了!张猎户他偏要去里捞鱼吃,儿拉他,根本拉不住。呜呜呜……”
地上半裸的张猎户活像一只刷洗干净剥好皮待分肉的年猪。
芜荑仅着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阵眩晕,好在扶住了门框。昨儿夜里宿醉,上面一段输出,体力属实有些不济。
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剧本倒是精彩,只是我那系统何时就位?
这刚抓完奸,又撞上命案。副本强度属实有点高。
自己离案发地不过几步之遥,倒是瞧的真切,可……
初来贵宝地,水都没喝上一口。
刚一番言真意切的话也有杀人的功效?
这上哪说理去?
卯时未半,
柳絮迎风。
漫天的飞雪好似在掩埋着不宜言明的真相。
穿戴齐整的芜叶氏,抱着傻儿哄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挂门框上的芜荑,梗着脖子说道:“你不是有主意吗?拿拿这主意。”
此言当真凉薄,一个没扶住,脚下打滑,险些没栽出去。
“还愣着作甚!”芜叶氏紧着呵斥。
转瞬间芜荑手上多了一根锄头,被人从身后推了个踉跄。
“种娃娃,种娃娃,来年大树挂娃娃!阿姐,一起。”
这声阿姐,芜荑万不敢当,拧着脖子,硬是不敢多看一眼。
念完童谣的幺弟,歪着脑袋凝望着她,手举镐头,眼中满是不解,“阿姐不想和靡儿做游戏吗?”
直到芜荑双手捧着疙瘩汤,指尖被烫了个大泡,滑了碗碎在地上才反应过来。
自己没杀人!
人真不是她杀的!
但参与了挖坑……
那镐头悬在头上,容不得她不刨土!
就在院中那棵挂满残柿的树下,压在上面的是一口从灶间挪出去的吃水缸。
欲盖弥彰。
“叶兰兰你不要凶阿姐,她肯定是刚刚累坏了。”芜靡一口童声,很是天真无邪,这疯病时好时坏。
“嗯,娘亲不凶你阿姐,快些吃饭吧。”
这时候上演母慈子孝是哪出?
没好气的收拾完地上的残局,灌了两瓢冷水。
芜叶氏撇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到仿似再说,外面的风雪像是又大了,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有好收成……
“无事,隆冬腊月,天本就阴沉,又是夜里摸黑来的,无人知晓。外加西北军征兵在即,顶多是被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