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延看着他没说话,苏日安眼垂了下去,包厢里温暖安静,直到苏日安腿上的手机再次传来消息的震动提示音。
“苏日安。”
苏日安想去摸手机的手顿了下,抬起眼皮,再次看向傅瑞延。
苏日安总结出一个规律,在傅瑞延想做一些觉得冒犯,可能并不会被他所接受的事情时,总会先叫一声他的名字,像是某种预告,来试探苏日安的态度。
最初的时候,苏日安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后来却觉得畏惧和胆怯。
他始终对和傅瑞延的婚姻怀有芥蒂,傅瑞延的亲昵让他觉得煎熬,他不想每次靠在傅瑞延怀里都猜忌对方的想法,是真的磨出了好感,还是单纯只是看他一厢情愿久了,产生了怜悯。
苏日安的敏感多疑在他受伤这段时间达到了峰值,因此,在傅瑞延真的倾身过来,要碰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地偏头避了过去。
气氛一下子冷却了不少,傅瑞延的呼吸近在咫尺,苏日安声音干涩,强忍着心头的紧迫,还算平静地说:“礼物回去给你。”
傅瑞延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了一会儿,慢慢地坐了回去。
那天回去后,傅瑞延没再追着苏日安要礼物,但苏日安还是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送给了他。
那是一对做工精致的钻石袖扣,不清楚傅瑞延喜不喜欢,只是在后续所有苏日安亲眼见证、需要傅瑞延穿着正式的场合里,傅瑞延没有一次戴过。
有价值才有意义
如果说前两年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铺垫的话,那么苏日安真正产生离婚的想法应该是在腿伤那年的结尾。
当时正值过年期间,傅瑞延放下手头工作,带他回了趟父母那边。
傅家夫妇在二人的婚姻生活中并不常出现,尤其是在傅瑞延接手公司后,存在感日趋减缓,不到逢年过节,苏日安甚至见不到他们一面。
那天是傅瑞延亲自带他过去的,傅家安排了家宴,平常不怎么见面的亲朋聚集到一起,苏日安由傅瑞延带着,被迫跟那些眼熟又陌生,几乎只在二人举办婚礼那天露过一次面的人寒暄聊天。
彼时的苏日安已经脱离了轮椅的束缚,能够自己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只是行动上仍有不便,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坐着,明明身处热闹中心,却始终没办法融入众人的谈话。
聚会上,傅瑞延见到了一些生意上有来往的亲友,被叫到了一旁聊起了公司近况。苏日安听不懂那些,自觉地留在了原地,听傅瑞延的母亲讲自己最近买下的几支股票行情。
傅瑞延的母亲是一位极为干练的人,年过五十,风韵犹存,却没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苏日安看到她时,总会想起自己曾偶然在别墅二楼的书房里看到过的,有关傅瑞延外婆的照片。傅瑞延的母亲跟老人家很像,而傅瑞延又神似其母,尤其是眼睛部分,祖孙三代人活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傅瑞延和母亲的长相都并不如外婆那般温和,给人的感觉也薄情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