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的情绪有些激动。
“现在情况还没说清楚,你说话先别这么冲。”
陆洋劝着,可是关珩明显是火气上脑,一句也听不进去。
“什么叫还没说清楚?”
“这事儿捅上去,让主任来处理,最多就是一起批评,但再往上报,更多的可能还是都推到姑娘身上,陆洋你就在医疗系统里,那么多护士被推出来担责任的事情,你看的还不够多吗!”
“现在两个人谁的责任都跑不了,肯定是会一起处理的,何况小余下医嘱的流程根本就不对,你何必这么说呢?”
陆洋知道他作为暂代护士长,情绪难免会激动,但被他这么一讲,气性也上来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切都有规章可依,不会出现你说的什么推给谁这样的事的。大家一个科室都是同事合作关系,你不要一有什么事情就马上站对立好吗?”
“那你的事情是按照规章处理的吗?”
握在手里的苦咖啡浸泡着快要融化完的冰块,细密的水珠沿着杯身滑落在桌上洇出一片水渍。
都是最底层里工作赚钱的人大家都不容易,在心里这么想,但是陆洋和江述宁还是不得不在会上把这件事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
林远琛一直安静地听,可能是因为最近真的太忙没有休息,眼睛里有了轻微明显的血丝。目光带着些许迫人的压力,缓缓扫过眼前站着的几个人,然后停在了江述宁身上。
“述宁做得很好,措施及时,病人现在没有大碍是万幸。”
手掌放在桌上,指端骨节缓缓地像是按着固定的间隔节奏敲击着办公桌,然后视线落在了陆洋身上。
“之前我就说过,一线住院医师从下医嘱到开药,护士执行,过程必须要按照规定严格要求,现在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地一缩,林远琛的目光再度来回,漫长的停顿和空白更像是逼问。
半晌。
“如果昨天晚上病人推注过快中毒反应救不回,你们谁打算承担?之前这么久没有出过这种情况,现在科里还在配合纠纷办,处理左心室破裂的案子,昨天下午我刚又去见过家属和调解委,今天就出这种问题,你们是觉得出现医疗纠纷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是吗?”
虽然林远琛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压得人不敢抬头的力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所有人在林远琛面前都沉默了。
“我们这里常用的药物如果说跟心内科那边比起来,其实在复杂程度上真的要好一些了。之前也反复强调过用药谨慎,许多药物的常规知识都要掌握,也反复强调过程序正规,你们,”
手指往桌上重重一扣,语气陡然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