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条也带着些许不解,眨巴着眼睛看着陈明,他也闹不明白。“就你话多!”陈明伸手就给胡老二后脑勺来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传出。“明哥你老打我”胡老二捂着脑袋,很委屈。随即陈明的目光投向了杨条。他似乎害怕陈明也给他来一下,身子往后退了退。可眉眼中的诧异却是很明显,他也不知道陈明为什么会来医院。只不过目光同情地扫了胡老二之后,便是识相的不再开口。这有啥好问的,问了还得挨一巴掌,亏不亏呢?有时候,就得揣着明白装糊涂!陈明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们想啊,这熊肉和那猪肉啥的比不得,那猪肉就是为了填个肚子,可这熊肉呢,可是大补啊。”“你们说,谁最需要这些熊肉呢?”此话一出,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脸隐约要顿悟的摸样。紧接着陈明咧嘴一笑:“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些什么了吧?”胡老二记吃不记打,挠挠头:“没……没有啊,没听明白。”这话气得陈明当下又扬起了手,胡老二当即缩着脑袋:“别……别打,别打了明哥,再打该傻了。”陈明又将目光挪向杨条:“你说呢?”“诶”杨条直接伸手护住了后脑勺,说话吞吞吐吐:“这个吧我觉得呢”陈明气笑了,当下解释道:“这熊肉啊可是滋补的玩意儿,这医院里头什么人最多啊?”“病人呀。他们呢,找的就是这种大补的食材。像这种熊肉,他们肯定会感兴趣。”“所以嘿嘿!”一边说着,陈明眼神火热地扫了一眼独轮车,那麻袋里头鼓鼓囊囊的,可是有三四百斤的熊肉。熊骨、熊皮、熊掌这三样东西是一样没落,全都给带上了。只要碰到合适的买家,这就不是按照供销社9毛钱一斤猪肉来卖了,两块、三块、四块,那都很有可能。碰到合适的,那价格可就没得说了。光是想想,陈明就是一阵激动。杨条和胡老二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感情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可很快胡老二就问出了关键点:“不对啊,明哥,可是咱们总不能直接闯到医院里去问人家要不要熊肉吧?这还不得把咱们给抓起来。”杨条脸上露出一抹难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眼下投机倒把的罪名很重。几人要是前脚敢到医院里头明目张胆地卖肉,后脚保安就能把他们直接给逮起来,送到大队里去接受批评。到时候所有的熊肉被没收不说,几人说不定还得被处分,闹得整个陈家村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到时候不远万里跑到盐城来挨批评,受教育,那就好玩了!陈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傻?”胡老二赶忙捂着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陈明。见状,陈明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轻轻放下独轮车,朝外头看了一眼吩咐道。“胡老二,你在这里守着独轮车,可千万别走开,我跟杨条出去,在这儿等我们。要是看到有带红袖章的,立马就跑,听见没?”胡老二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从陈明手上接过独轮车。陈明也不啰嗦,和杨条两人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这才神情自若地朝着医院里头走去。“看好咯!”看着两人的身影走向医院里头,胡老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头:“这该咋卖呀?”此时此刻。医院里一间清冷的病房里头,摆着七八张病床,上头都是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病人,一个个唉声叹气,脸色煞白。房内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气息。“妈,我骨头疼。”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语气颤颤巍巍地说,嘴唇发白,脸色一阵虚弱。在他面前站着一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听见这话,身子一颤,心疼地伸出手握住小伙子的手。“咋啦?骨头又酸了,你想吃啥跟妈说,妈想办法给你弄来。”大妈说着,心疼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水。小伙子是附近造纸厂的工人,虽然年纪轻轻,可却患上了容易出现在老年人身上的疾病——风湿。这玩意儿麻烦得很,一到下雨天,骨头关节那就酸了,酸到了骨头缝里。翻来覆去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好像那骨髓里头都有蚂蚁在啃咬似的。简直就是不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造纸厂常年和水打交道,哪怕工人们做了防护措施,可那潮湿的水汽却是无孔不入。许多工人不到30岁就患上了极其严重的风湿病。眼下这病房里头七八个病号儿都是他的工友。无一例外,都是因为这毛病进来的。“妈,我听说……我听说是不是那些虎骨、熊骨什么的泡着酒能够缓和风湿啊?”年轻人颤颤巍巍地说,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风湿病一闹起来,疼得他恨不得把脚给剁了。先前他听人说过,用这种熊骨、虎骨泡的酒,能够缓和风湿。当下便是这样说!一听这话,大妈脸色一阵为难,似乎不忍拂了年轻人的心,当即便是应和着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你弄来。”可心里却是一阵阵的为难。要是寻常猪肉,狠狠心、咬咬牙,花点钱,再花点肉票也就买回来了。可这熊骨、虎骨上哪儿弄去?她其实早就听说了。这虎骨、熊骨能够缓和这种因常年泡水导致的风湿病,可她不是没打听过,根本弄不着啊。“妈……”年轻人疼得又是一阵哼哼,双手用力地攥着大腿,铆足了劲地敲着膝盖骨,传来“砰砰”的响声,紧接着又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嘴里一个劲的嚎。这每一下,仿佛又捶在了大妈的心里,看着就让她一阵心疼,都快掉眼泪了。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眼下却是在自己面前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年代:我和三个大姨子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