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其他人:……
哪棵树上的知了飞屋里来了?
痛苦面具。jpg
胡宗愈捏捏眉心,满脑子都是“抄家吧抄家吧”,比大和尚敲木鱼念经还能洗脑。
苏子瞻说的没错,他们家小弟才是脑袋瓜最好使的那个,好使的让人根本猜不到他能冒出什麽稀奇古怪的念头来。
另一边,韩琦和王安石没在屋里待太久,外头等着的都是大忙人,这事儿解决了之後还得办公,耽误太长时间的话今天到点都没法按时回家。
他知道王安石为什麽着急,将他留下来也只有一个意思。
新法已经推行了好几年,官家不会因为国库空虚就不支持他,没必要为了省钱着急推行没准备妥当的新条例。
身为朝廷的肱股之臣要稳住心气儿,最难的时候都撑过来了,不能因为着急而功亏一篑。
西北那边有官家扛着,他们这儿保证募役法的推行最要紧。
这些天的确有人提议要放弃绥州,但是只要官家不松口,那些人再怎麽提议也没用。
朝堂上是什麽情况他们最清楚,国之疆土寸步不让,那些提议放弃绥州的人翻不出什麽水花。
这些道理王安石都懂,可是情绪不受控制,他听到朝中有人说要把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绥州让给西夏就来气。
韩琦:……
那麽大的人了怎麽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韩相公无奈,原本想好的说辞乱了一瞬,到底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
他知道王介甫提出来的所有的新法条例都在地方试行过,试行的结果还挺好,但是不是所有的地方官都有他王介甫的能力,他觉得简单的事情对别人来说不一定简单。
如果所有的地方官都能和他一样,青苗法不会修了又修改了又改直到今年才推广到全大宋。
“可是……”王安石想辩解几句,奈何韩琦说的句句都在点子上,弄得他想辩解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自认为他的基层理政经验很丰富,但是在韩相公面前完全不够看,甚至当年在扬州当地方官时顶头上司就是韩相公。
要说朝中谁最了解他,韩相公绝对排的进前三。
既然推行保甲的法子行不通,那就只能再找其他法子,总之要尽快筹集到足够的钱粮供给西北战事。
韩琦叹气,“朝廷的财政的情况你知道,国库并没有紧张到连西北的战事都供应不上。”
王安石定定道,“有备无患。”
没有意外的话短时间内国库存银足够供应西北战事,可意外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谁能保证接下来不会遇上大规模的天灾?
韩琦:……
算了,不执着于推行保甲就行。
意外这种事情的确令人防不胜防,当年他和庞籍、范文正前往西北稳定局面,可就在他们稳住阵脚准备反攻西夏时忽然遇上天灾连年,朝廷不得已只能和西夏议和。
如果有的选,大宋不会有人想和蛮夷称兄道弟。
奈何当初议和是权宜之计,说以财货来使百姓免于战乱之苦是为了遮羞,没想到权宜久了竟会又有那麽多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君辱臣死,如今的朝堂别说让他们以死殉国,就是稍微有点利益受损都无法接受。
唉。
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多说,沉默了一会儿便推门出去。
守在正厅门口转悠的苏景殊连忙看过去,很好很好,看神色就能看出韩相公的劝说很有用,老王肯定不会再执着于那个一看就不靠谱的保甲条例了。
韩琦收拾好心情笑吟吟劝道,“虽然天气很热,但是也别那麽大的火气,有事坐下来好好说。”
苏景殊老老实实应下,今天是意外,他平时可好说话了。
富弼慢悠悠跟上来,慢条斯理的将小小苏刚才想出来的新点子说出来,然後问道,“二位怎麽看?”
韩琦:???
王安石:???
两个人愣了又愣,看向苏景殊的眼神都不对了,“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