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子前那根破木柱子上印着一个掌印。暗红色的、带血的掌印。
血迹出现在院门,她尚可以安慰自己那歹人或许没有进到院中。如今廊前亦有痕迹,此人必定进了果然居。眼下就是不知对方是否进了屋内,又是否已经离开。
不过有血迹,说明对方或许有伤在身,她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
廊子前放着一把药铲,秦九叶顺来握在手中,走了几步觉得不够,又退回来捡起地上的药簸箕挡在胸前,这才蹑手蹑脚地往她藏银子的东屋小厨房走去。
“咔嚓”一声闪电在身后劈下,照亮她脚下两三步远的地方,依稀是一排带着水迹的脚印。
她屏着呼吸往前迈了几步,在保持安静和呼唤自己人之间犹豫着。
雨声嘈杂,东屋内却静得可怕,似乎并没有人在,只有梁上悬着的几只干瘪大蒜随着门口吹进的风在半空中晃荡着。
火烛就在靠墙的灶台上,但再往前走便会彻底步入黑暗中。
秦九叶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宝蜃楼中的情景。
鬼使神差般地,她试探着轻声呼唤道。
“李樵?”
屋内漆黑一片,她的眼睛派不上用场,只能立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黑暗中似乎隐约多了些声响。
然而耳鼓内一片杂音,顷刻间将那细微声响吞没了。她不确定那是否只是她自己的心跳和血流声。
她又往前挪了一步,半边身子已踏入黑暗中。
“李樵,你在吗……”
这次,她终于听到了。
在屋内某个黑暗的角落,沉重的喘息声若有若无地回荡着,像是鬼魅在低声细语。
屋里有人。
秦九叶的心漏跳一拍。
就在她抖着双腿、打算原路退回去时,一阵水花声在角落的水缸中响起。下一刻,水汽混着一道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紧接着一具潮湿沉重的身体便倒在了她身上。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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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樵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
感知被疼痛和灼热撕碎,世界在他眼中颠覆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