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荒唐极了,本以为的家事牵扯进了外人,只怕不能轻易善了。
当时进城第一天,她趁着许安然失去双亲悲痛到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偷偷就把陈婉宁嫁妆里值钱的几样偷偷转移进她兜里,谁都没告诉,只等家宝结婚时把这些给他作为成家立业的底气。
却没想到许安然这贱骨头突然变了性子,借着他们都不在的机会把东西都搜罗个彻底,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最主要的是这事她还没法摆明面上讨要,毕竟以前的许安然也问过许老太见没见过母亲的遗物,她打包票说没有,当时街道办,军队的人都在场,现在她说东西在她手里,被死者的女儿偷走了,你们给我找回来。
许老太这么专横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占理,可能被外人嘲笑,可忍下这口气就不是她了。
于她将这事透露给孙子许家宝,果然许家宝听后暴跳如雷,依照许家宝的心理,这些东西是许家的,也就是属于他的,最看不上的堂姐拿走他的东西,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许家宝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近来他没去上学跟着几个社会青年到处找乐子,早把他们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陋习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在门口埋伏,等许安然回来出其不意的套麻袋狠打一顿,把她打怕就老实了,那些首饰也就自然而然还回来。
如果力道过大不小心把人打死了也是许安然自作自受,就是可惜了聘礼,两百块呢。
倘若是一般人知道小辈这种阴暗的心思,立马就意识到人已经长歪,必须严加管教。
可惜许老太不是一般人,在她心里大孙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再加上许安然没父母,出了事也只有她这个做奶奶的主事,直接等于没人做主,军队的人来问也越不过她这个亲奶奶,所以她放任了许家宝的报复行为。
祖孙俩把所有厉害关系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料到进门的不是许安然,而是同巷的老太太。
老太太此刻意识全无的躺在血泊中,许家宝打人时的凶悍已经消失不见,颓败感瞬时布满全身。
“许家宝,你今个为什么发疯打人,好像被迷了心智一样。”许安然走近,佯装不知内情一样,“小叔小婶都不在,奶奶,你就看着许家宝犯错也不阻止一下,真的是亲奶奶吗?”
“你少胡言乱语!”
许老太此时已经心急如焚,偏许安然还在火上浇油。
“我哪说错了,我真怀疑你往常对许家宝的偏爱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没有人会在关系最亲的人犯法时冷眼旁观,这不就是捧杀吗?”
“可不是,老太太也太糊涂了,这怎么跟人爸妈交代。”有人看着许家宝高高胖胖的,怜惜道:“多好的孩子,被教成这样。”
“明明许家宝来城之前还是正常的,这才多久啊!”许安然似是没看到许家宝悄然转变的眼神,继续偏心发言。
对,一切都是许老太不作为导致的,跟他没关系。
许家宝找到了造成他做下错事的罪魁祸首,当即开始甩锅,“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许安然偷走了我的老婆本,我以后最大的倚仗都没了,我也不会学都不上等在家里找许安然理论,却伤害了胡奶奶。”
“你这孩子,说的啥,我都听不懂。”
许老太眼神漂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说谎,于是在场人将鄙夷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灼热的如同刀刃刺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