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快别说话了,这井水要多含一会。”
“紫棉!快去将药拿来!”
“唔——他又不是……嘶嘶……又不是我乔家人!嘶嘶……”
“二公子不能咽啊哎哟我的天,要口含着!”
院里渐渐没了动静,房中的气氛凝重得风吹不散。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比我大啊……”乔姝月没什么底气,小声嘟囔,“再说你们管我如何唤他?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乔誉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谢昭凌在他心里好不容易才积攒的几分好感瞬间清零。
他安静下来,乔姝月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虽说谢昭凌现在在她的院里,可以不听四哥的话。但四哥若是暗地给他使绊子,她也难免有顾虑不全的地方。
到底不能在兄长们面前偏心太过。
乔姝月嘴角挂起比规矩的乖巧微笑,讨好地扒拉两下四哥的手。
轻声撒娇:“四哥,我错了。”
前世她和四哥不熟,他低调内敛,深居简出,她便没有主动接近过。
今生种种她看得分明,四哥虽心思深沉,却同二哥一样,对她偏爱有加。
四哥肯冒着被父亲责罚的风险,帮她将谢昭凌带回,替她在母亲面前遮掩,这便表明四哥并非她以为的冷漠无情之人。
那么只要让他明白谢昭凌不会危害乔家,不会伤害她,或许就不会那么排斥了。
不过她也明白在兄长们正在气头上,万万不可再替谢昭凌说好说,火烧浇油。
于是她自以为很顺滑,实则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四哥送来的鱼,我一定好好养着。”
那筐鱼本就是乔誉找来哄她开心的,他不擅长这些,便叫下人去捞,他也不知这活儿怎么就落到谢昭凌头上,都怪俞升办事不利。
真是便宜那个野男人了。
乔誉咬牙切齿地想。
他面上喜怒不显,冷淡地“嗯”了声,“喜欢就好。”
乔姝月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糊弄了过去,全然没想到在四哥心里,臭小子已然升级为野男人。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注①
没头没尾地,乔誉忽然开始说教。
他似有所指:“兄弟手足情深,父亲母亲便会欣慰欢喜。何为兄弟?骨肉相连,血脉相连,休戚与共。”
所以不许叫谢昭凌哥哥!!
乔姝月乖巧端坐,虽然不懂,但还是点头,“嗯嗯,四哥,我知道的,我都背熟了。”
乔誉见她似乎没明白,沉默了会,又道:“不亲仁,无限害,小人进,百事坏。”注②
乔姝月懵懂颔首,“四哥,我都背熟了,下一句是——”
乔誉忍无可忍地打断,直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当擦亮眼睛,莫要被轻易蒙骗,让心思诡谲之人钻了空子。”
说的就是谢昭凌,拐骗她妹妹,不是好东西!
乔姝月歪着脑袋,满脸疑问,“四哥,我省得的,我这两颗眼珠子闪亮闪亮,看得可分明了。”
毕竟她从前世而来,早知结局,谁好谁坏她都知晓。
鸡同鸭讲,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乔誉气闷不已,默默不再言语。
二哥乔良终于捋平了舌头,顶着一头怒气,气势汹汹走进来。
他看到乔誉自闭的模样,脚下一顿,步子迟缓。视线旁移,对上妹妹水灵灵的纯真目光,心底的疑惑又打消,只暗自腹诽,这老四又搞什么,喜怒无常,真让人琢磨不透。
乔良一屁股坐下,没再碰茶。
“对了二哥,你方才提到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