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子见到梁月桐被记分员抓住了,还想说几句好话。
梁月桐摇摇头制止了,她不想连累赵婶子。
每次碰上钱翠翠,梁月桐都能感觉到不善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钱翠翠,明明钱翠翠对一些人偷懒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眼下工分的命运掌握在钱翠翠手里,梁月桐立马拿起肥料桶,继续撒着肥。
被扣了工分后,身体加上心里的难受,委屈夹杂着酸涩掩盖住梁月桐。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上星期醒来,梁月桐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被蚊子嗡嗡声吵醒,她坐在大通铺上一脸迷茫,旁边传来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破烂的窗透进朝阳的光,让她看清了房间里的陈设。
房间里的一切都很陈旧,唯有掉灰墙壁上挂着的伟大领袖的照片干净透亮。
床许是一块一块的木板拼凑而成,梁月桐稍微一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属于自己模糊的记忆里,她生活的地方是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而不是像这里的低矮土砖房和牛车。
在同一屋檐下的知青口中,得知现在是一九七四年,她是下乡支援农村生产的知青。
对于这个时代,刚穿来的梁月桐苦不堪言,缺失了前世记忆,也没有继承到原主的记忆,每天就像被推着走的犁一样耕田。
和大队妇女的聊天中,梁月桐知道很多信息,于是靠着贴合人设,“梁月桐”壳子里换了个芯子这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从书上得知这个时代致力于“破四旧”,摒弃牛鬼蛇神的传说,所以梁月桐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被发现,被抓去蹲篱笆的情形。
于是,梁月桐用尽全身气力,去当好“梁月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幸运,还是“梁月桐”的个性和她相似,就算她偶尔流露出本意,也没有被人发现异样。
有着身体的肌肉记忆,她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是就是怎么做都做得不够好。
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动不动就全身疼或者头晕,导致她想多干点活多挣点工分,都因为身体原因戛然而止。
这扣一点工分,那扣一点工分,别人能拿七八个工分的,她一天也就五工分。
要不是梁月桐家里时不时的贴补,她迟早饿死在这里。
气愤完,该干的活是一点也不能少干。
梁月桐将愤慨化作动力,天色渐渐暗淡,她也终于完成大队的任务,疲惫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
她干活的田地靠近公社中学,还没下工的时候,她就能看到一大群半大的小孩子,成群结伴往家里赶。
红河大队位置靠近公社的,公社中学就建在在红河大队任务田地旁边。
红河大队因为地段原因不靠海,主要生产任务就是耕田,不像靠海的隔壁红海大队,人家的主要生产任务就是打鱼,海鲜都能吃到吐。
梁月桐就很羡慕红海大队的社员,她也想吃海鲜到吐。
赵大婶家离知青点近,所以梁月桐是和赵大婶结伴回去的。
回去路上,还遇到了在公社中学教书的红河大队社员。
赵大婶看见前面笔直的背影,拉着梁月桐一脸羡慕道:“你说林家的老三怎么就这么幸运呢,他们屋企都是有福之人,整个大队里他们家的条件都是数一数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