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眠只觉百味杂陈,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长叹了一声,复爬过去,轻抚在飞霜肩头。
见那肌肤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些,从张扬的晚霞变为了收敛的晨光,瘦削的锁骨上绷着一层淡青的脉络,上下光洁如镜,将屋内的月光打碎,散射到四周昏暗。
她就像一块冰晶,一座雕像,一只生气了的猫。沉闷着不说话。
星眠的手指继续向上,穿过她的乌发,摸着她的耳廓,并将发梢挽到了耳后。还能感受得未停止的颤抖。同她的鼻息一般起起伏伏。
星眠很感歉仄,但心里的欲火竟是无穷无尽,根本没法儿压抑,也没法儿挪开自己的手指。
毕竟,朝思暮想的美丽肉体就在面前,任谁都不愿放弃亲密接触的机会。
于是,二人沉默无言的互动。
一个心神不定,极轻极缓的安慰着。
一个若有所思,拒绝回应的怔怔着。
时间都仿佛流的慢了。
直至戌时五刻,一个手持灯烛的身影出现在隔板外,轮廓被火光放大了一圈投于窗纸上。
那声音带着惊讶:“是星眠在么?你今日竟呆得这么晚?且不和我说一声,自己就进来了。”
原是胡老板。
星眠头也不回道:“我和沈姑娘有事商议。”
胡老板道:“是什么事如此要紧?我先前还听得一些吵闹声,你们还好罢?”
星眠道:“只是谈笑而已。”
胡老板道:“虽是你们二人熟稔,毕竟男女共处有损礼节。目今沈姑娘借住我这里,我自然要多问两句,还请出来说话。”
星眠不应,仍以手摸着飞霜。
胡老板又道:“我就在门口等候。”
星眠倒作充耳不闻,举止依旧。
胡老板敲了敲门,把个隔板哐框发响。
飞霜鼻子里呼了一声,对星眠道:“你莫要装聋作哑,摆出什么架子唬我。你不去应他,叫他待会儿开门进来,把我这样子全看了么?”
星眠点点头,终于停下手。
捡起地上衬衣穿了,将门开了条小缝,侧着身子出去。
却见胡老板站的远远的,正轻轻的招手。
星眠走近,胡老板压低声道:“你小子今日胆儿肥,竟敢对沈姑娘下手,却办成没有?怎么我听了是吵架的动静?”
星眠叹了口气道:“俗语云‘女子之心,三月天气,晴雨无定。’我正逢着大雨哩。”
胡老板道:“定是你办事着急,招致她厌烦。”
星眠摆摆手。
胡老板又道:“你且哄哄她,再做打算?”
星眠道:“招数此前都用尽了,我看今日好事休矣。”
胡老板笑了一声:“都说你年轻气盛,不通事理。我问你,她跟你吵了后,赶你走了么?说什么了么?”
星眠道:“除了打了我一耳光,其他倒没太大表现。”
胡老板将手一拍道:“好事成矣。我观你今日姻缘运转,从此不复独身一个。”
星眠异道:“何来此话?你还会算命?”
胡老板笑道:“算命不会,算心倒胜你些时日。你把握好,我走了。”
星眠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胡老板一手按在他肩头,对屋内道:“沈姑娘,既然你和星眠还有话相议,又喝了些酒,我就不多叨扰。星眠已和我说了,过后他定老老实实回家,还请你放一百心。我就在前面,有事便大声叫我。”
过了一阵,屋内应道:“知道了。多谢胡老板挂心。”
胡老板转而对星眠道:“我走了,你们好好聊。”
在星眠肩头拍两下,又眨了眨眼,“好好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