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条小惠子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对面警察的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从大学毕业就开始了。”直到开口三条小惠子小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的回答:“到现在为止也有五六年了吧。”
“是吗看来三条小姐是经验丰富的乘务员了。”泉众二双手抱胸,身体向后靠,因为下巴微微上扬的原因,给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
态度还真是傲慢又失礼啊,三条小惠子垂下头,咬了咬嘴唇。
“关于负责的路线,我是最近这个月才被调来这边的。”三条小惠子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她滚动了一下喉咙,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更加有说服力,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和泉众二直视。
“至于大河先生,我和他一点也——”剩余的话被卡在喉中,三条小惠子整个身体朝后缩了一些,那人个人的眼神。明明是那么漂亮的眼睛,但里面传达着一切都看透彻的意识,让三条小惠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不认识这三个字说出口。
“三条小姐你知道吗?”对面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对于问题的回复,反而自顾自的说起另外的事情,“我们刚刚在大河先生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枚戒指。”
“多么巧啊,它竟然和三条小姐你戴着的是同一个款式。”
“我不明白警官你在说什么?”三条小惠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左手上的戒指,她目光有些警惕,“我想这种大众款式的戒指很常见吧?说不定大河先生是打算向他女朋友求婚也不一定。”
“求婚?”泉众二扬了下眉毛,露出了从三条小惠子进来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但却带着种莫名的讽刺。
“三条小姐还真会开玩笑?怎么会有人用男款的戒指求婚,而且还是很明显有过磨损的。”
“三条小姐我再问你一次,”泉众二身体向前倾,手有点不耐烦的在桌子上面敲了敲,“你到底和大河先生认不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三条小惠子感觉自己正面临崩溃,其实她早就后悔了,想到大河的死状三条小惠子突然感到从心底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对于大河出轨了的事情,她是愤怒的,她是憎恨的,但这远远不至于让那个男人付出性命的代价,自己本来的目的只是像要那个男人认清自己的错误的,并没有想要夺去过他人性命的念头。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三条小惠子,认命般的垂下脑袋,恐怕在自己同意哥哥提出的那个计划后,一切就已经乱套了。
“是我,是我一个人。”三条小惠子捂着脸,她不想让对面那个讨人厌的警察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表情。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擦擦眼泪吧。”一张被整齐叠好的手帕被递到眼前,三条小惠子抬起头,原来是坐在里面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位警察。
“抱歉。”三条接过手帕,别开脸错开了那个紫眼睛警察关切的目光,“请原谅我的失礼。”
“正如你猜想的一样,大河先生他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结婚有四年了。”
“抱歉。”萩原研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请节哀。”
“这位警官你真好笑。”三条小惠子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竟然对我这个杀人犯说这样的话,请不要同情我了。”
“三条小姐。”萩原研二目光坚定,他看着面前脸上血色快要褪尽的女性不禁放低声音,“如果你需要一杯热牛奶的话,我想我们还是能够提供的。”
“小和小姐她——”萩原研二神色有些纠结,眼神转动了几下还是下定决心开口说出来:“我能理解三条小姐你的难受,但法律是用来制裁杀人者的,三条小姐你不应该为了他人背上这种罪名。”
“多谢你的好心,警官。”三条小惠子暗暗在内心和这位好心的警察说了一声对不起,“但真相就是这样,我杀了我丈夫的事实无法改变。”
“只有你吗?”泉众二的声音冷漠无情的插了进来,他皱着眉,好像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好歹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看待吧?另外两个人都是你的同伙吧?或者三个早就计划好了在这趟列车上杀死大河先生,到底还是谋财害命——”
“够了!”三条小惠子瞪大着眼睛,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根本不关其它两人的事情,动手杀死大河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人。”
“是吗?”泉众二此时的面容在三条小惠子的眼里称的上是恐怖,只要对面的男人动一动嘴,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令人害怕的话,一步步的紧紧逼近折磨着自己。
“其他两个人陌生人总不可能毫无缘故的包庇你吧?”泉众二故意在陌生人这个词上用上重音,他看着三条刷的一下失去血色的脸庞,露出一个带着些得意的笑容,像是抓住了三条话里的小尾巴一样。“更何况,你一个普通市民从哪里弄来的枪?”
“三条小姐,动手的人并不是你?”对面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垂下眼睛的模样像是对她苍白的解释毫不在意。“应该是那位厨师吧?你的哥哥五野一元郎。”
“开车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应该是那位厨师吧?你的哥哥五野一元郎。”
浅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嘴角牵动时扬起的微笑好似在说明一切都已经胜券在握。
三条小惠子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如坠冰窖般浑身颤抖着,对面人吐露出的话,像是一条带着致命毒素的无形之蛇,死死的将她的脖颈缠绕。连尖牙都不屑于没入,但凭着骨头收缩的力道,就足以令猎物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