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给杏花山染上了一层幽远之意。林知醒来时,曾永忠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想起身,可稍微动一下,身上就疼得要命,“嘶嗯……”“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林知一跳。他警觉道,“谁?”既是敲门,那必然不是曾永忠了,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先生,是我,空空。”清脆童音想起,确是空空的,他在门外问,“我能进去吗?”空空不是守礼的君子,来他这里也不怎么敲门的,有一回自己在沐浴就叫他撞上了,这回他怎么晓得敲门了,不过好在他懂事了,不然……林知看看自己手上的青紫,“我现在不方便,先别进来。”应声而起的,是空空打开了木门。“……”他这回没探头探脑的,不过还是露出了那张人畜无害的嬉笑脸来,想到先生在纱帐后应该看不见,他就收起了笑脸,说:“先生,我给你提热水来。”烧了热水……那他就是知道自己……林知闭眸心想。空空进来后,小嘴仍旧碎碎念着:“畜生,最好别让我逮着你,不然定然打得你雌雄、哦不,是南北不辨东西不分!”“姓曾有啥了不起的!别以为你姓曾我就怕你!别以为你个头大我就怕你!”“……”空空在云京时其实不怎么敢去北城,因为曾永忠就守在那里。空空无法无天惯了,旁人并不知晓这一桩,先生只当也不知晓,没有拆穿他。曾永忠逼他媾和的事,除了暗卫,就只有归一和空空知道,归一已经圆寂了。不知是空空生得天真无邪,还是佛教真能净化凡心,林知被他师徒二人知晓了这等糗事,并不会太抬不起头。他与这师徒二人的渊源匪浅,最早得从祖辈说起。林氏风朝对各家各派持一视同仁的态度,所以当时各学派争鸣,景象大好。而佛教尤以京郊的普渡寺为大。归一大师是普渡寺德高望重的僧人,他座下只有三昧和空空两个徒弟,后来三昧助纣为虐,空空仍旧活灵活趣。而早先的时候,师徒三人云游四海,颇为道骨仙风。穆风帝时辰召见各大学派主事人,谈论学术繁荣事宜,林知初次见这师徒,便是在一次召宴会上,不过当时还没有空空,因为空空那时还未出生,算算年纪,空空应该和思易差不多大。后来便是韩展业叛他父皇,叛他林氏,他逃出来后又被曾永忠抓了去,先是关在他曾家的暗牢里,后来他逃了出来,没逃成,却被曾永忠送到了这杏花山,而身怀六甲的母后当时是被归一大师所救,他安顿后,归一大师就护送刚落地不久的林书来到了山上。再往后,就是归一大师在边境时希望他帮衬着照顾空空。空空提了几趟水了,他听到纱帐后的抽泣声,以为先生是懊恼被自己撞见这些事了,就乖巧道:“先生……水好了。”“你先——”榻上人声音沙哑,他咳了声,才说:“你先出去吧。”“好,我就守在门外,你有事就喊我。”空空不敢多话,噌噌跑到外头去守着。…………“先生,还没好吗?水该凉了!”空空在摧残了几朵难养的花后,忍不住对着木门高喊。林知拉回思绪,睁开眼,拿过布巾擦干身子,慢条斯理地穿衣裳。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身上实在是痛,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让他抽气。所以直到一炷香后,他才打开了木门。空空惊喜过望,殷勤地凑上来。先生看着窜进屋里的空空,无奈道,“我自己收拾就行。”“怎么行呢?那个家伙……”就会拍拍屁股走人。空空突然住了嘴,要不是怕疼,他都想扇自己巴掌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不起啊,先生……”先生垂眸自嘲一笑,“无妨。”是啊,无妨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空空倒完一桶水回来,脸上又是笑嘻嘻的,好似刚刚没发生过什么烦恼一样,“先生,你喜不:()谋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