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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确是骨节分明,却又有些薄茧,顾念心知这是福做木艺是留着的。还以为宋锦年打算来一次当师傅的良心发现,可从他嘴里只似感慨:“阿念,你的指骨又泛红了。”“”他顾念想错了,宋锦年有病,病的不清。福在他脑海里犯险出声:“你忍忍,师傅就这样,别骂他了。”吃了好一阵,顾念只将那酥饼吃净,其余的皆未动。宋锦年本就不饿,他也可以不吃,食物赏赏味罢了。见顾念放了勺子摆了筷子,才问:“可是不适?你一向喜甜咸的”“油。”顾念蹙眉否认。瓷碗还飘着芝麻与油,他难以下咽。折扇上浮了几株芍药花影,宋锦年直接起了身,对沈易道一句辞:“沈家主,我二人就先告辞离去。”“宋仙师,是小人家厨房制得的早点不好?”年狡黠一笑:“七日棺,不是那么好做的,还需要些重要物件。”他此时眼神望着叶柳杏,倒是妖气纵横,见柳杏手里还一直攥着那枚玉佩,心中另有打算。沈易忙站起身来作揖,面油且有惧色:“那赶紧,就请仙师多下心,以七日棺来镇住小人家的孽障啊!”年:“告辞。”顾念心道宋锦年这话回的不明不白,只是作别,也跟着起身,也不知要去何处,莫不是当真要做那七日棺?“对了,七日棺在沈府心中,地位如此之重,四日后,我另有一位弟子将至。”此话倒像是湖底投入石子,顾念扭头悄悄看了眼没咽下多少稀粥的叶柳杏——阿然要回来了!可为何宋锦年还掐日子?有什么事么?思维混乱之中,他腰间铃铛被拉起,红木铃铛在年手心里,显得愈发血艳。灼扇一挑,烧得只剩个骨架。花郎牵着他衣带系着的妖铃,往门外离去。——醉年街顾念此番立于牌匾之下,空中水径而过的锦鲤摆着鱼尾,几道水渍柔柔洒在他脸上。“看来,我家的这条鱼很是欢喜你。”宋锦年琉璃握在手里,眯着眼睛看那条甩尾的鱼远去,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出门一拐弯,宋锦年拉着他直往墙上撞,他倒也不怕,大家都不是世俗活人,怕些什么?归来妖界,妖铃响动听的一清二楚。客栈左右门里出来两个孩童,在冬日里也穿着肚兜小褂,赤着脚裸在雪地上跑,脖颈双足双腕皆带着铃铛,一童金铃,一童银铃。眉间皆有一点朱砂,看着都是五六岁的样子,像极了年画上骑着金鱼的招财小童,一个笑脸相迎一个神色寻常。只有脖颈上的是妖铃,其余四对顾念在妖典上看见过,那纹路雕刻得细致,是用与固魂入体。这金银铃二小童是什么来头?固魂,固得谁人的魂?他们跑出来围住顾念,倒是没什么恶意。银铃小童看着心事重重,眼睛也和顾念一样,爱打着圈儿泛红。小小只走到顾念跟前伸出双手要抱。顾念一时不知所措,可他对面前的小孩多有亲近熟悉之感。年也只在一旁看,轻轻摇动二人仍牵着的手,食指点着顾念的指节,撩得人心痒。“福煞,松手,要打招呼好好打,公子跟大人要进屋的。”是阵中年男子偏低的浑厚嗓音,鹿妖从外抱着些食材归了客栈。被称作福煞的童子二人见到鹿妖立刻顺从地撒开手。琭向年打了招呼,又对顾念说:“公子别生气,福煞很喜欢你。”“嗯,我知道,无事。”琭:“先进门吧,天寒地冻地,过会儿冷着呢。”顾念跟着进门入了祈祸福客栈——又是一阵酒香四溢,醉年街似乎是妖界白昼消遣打牙祭的好去处。才是一早,便是有了些客。黄鼠狼能和鸡坐在同一桌,顾念也是无奈。酥糖花生仁被嚼得咔吧响,听见黄鼠狼拍着胸脯对着打包票“鸡兄,你尽管把女儿嫁给我儿!”“黄鼠狼向鸡求亲?”顾念落座一楼账台旁。那小桌上摆着盏熏香,倒是好闻。那福煞双子蹦跳着上了二楼,趴在楼梯撑着脸,天真无邪地瞧着他。宋锦年身大妖,对小妖的命运也没什么在意,他道:“生死有命,吃与不吃,看他们乐不乐意,反正不断了往我这儿的供奉就是——阿念想吃什么?”“都可。”“琭!”宋锦年递了竹筒里的筷子给他,面朝厨屋唤几声:“两碗二两牛肉面,不要加香菜,阿念不喜欢。”应声就是一阵铃铛而作。宋锦年到底是陪了他多少世,喜好记得如此之清,顾念自然有诧异。“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让祁回来算算账本?”后厨垂帘被一把掀开,粉衣女子抱着一坛酒到二人桌前,打算质问一番:“你明明知道,整个客栈算账能算清楚的妖,就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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